陆怀媃感觉到斓姬在拍她的身子,转过身来,故作惊讶。斓姬苦笑,说道:“与其和莫言待着,还不如腾出空间,让她二人相处!”
话毕,又觉得不妥,遂又解释说道:“别宽慰我,我知道,只是一时还不能完全适应!”自问自答间,陆怀媃已经起身,靠睡着,眸光平静。
接过斓姬手中的水,灌入嘴里。感觉到身体一天比一天更加莹润,喉咙处也不像往日那般,干涩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嘴角不经意划过笑意,随即恢复平常。
温水入肚,身体渐渐暖起来。残留在手心的被子的余温,令她心安,握着斓姬的手,想要张口说话,随后目光晦暗。
“放心好了,”斓姬揉了揉她的手,笑着说道,“不必担心我,本是鸿鹄,岂可沦落成为燕雀!”
她笑笑,生来就与众不同,于是,人生面前,亦是比平常人艰难,相关利益,谁也不肯轻易放手。
沉思间,只觉床铺动荡。她回过神来,斓姬已经坐在床铺上,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粗哑的声音溢出嘴角。
“姐!”斓姬像个小孩,朝着她撒娇。她拍了拍斓姬的手臂,掖好被子,缓缓闭上眼。
天色刚亮,陆怀媃便睁开了眼,再无心睡觉。稍稍往外挪了挪,感觉到火团似的斓姬朝着她动了动,似乎不满她的离开,唇努了努。
撇开斓姬的手,下床穿好衣裳,往厅堂行去。
见斓姬睡眠浅,她的脚步声放得极轻,若不是习得高深武艺之人,决计不会发现。安静的氛围,稍稍有动静,便会立刻激起她的警觉,更何况,如今她的听觉变得更加敏锐了!
窸窣的言语,不断地传入耳朵。楼下有人说话,这声极轻,不像是农妇间的讨论,因为这声音太过于平静,如死水,毫无生气。
这声音有些熟悉,是,是宋四!脑袋突然砸开。
宋四怎么会来这里?来这里是与谁接头的?身子倚靠着栏杆,往下望,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经走出十米远。可见的是,纤细的手握着白色的玉瓶。
玉瓶消失在眼前,她知道,有人要上楼了!慌忙转身,披着外衣,坐在床上,面露忧桑。脚步声愈来愈近,她无需回头,那是绿萼。她应该想到,绿萼一直都不是她的人!
绿萼狐疑地看着陆怀媃,还是忍不住,走过去轻声询问:“小姐?”
收回茫然的目光,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睛盯着绿萼,无辜,永远的无辜。绿萼无声地释放紧张,脸上有了笑意。
一切,都未躲过陆怀媃那双眼睛。
“小姐,时辰还早,再睡会儿!”绿萼说道。
她摇了摇头,刚才绿萼的手中握有白色玉瓶,瓶子里装着什么呢?
指了指案几上的笔墨,绿萼懂得,立马端过来。她执笔写到,“去准备热水,我想洗洗!”
绿萼看着纸上的几个字,抬起头,不期遇地,眼眸映入陆怀媃灿烂的笑容。绿萼心咯噔一声,回光返照?难道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