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么不识趣,大半夜的敲别人的房门?
更可恶的是,这还是别人的洞房花烛夜!
两人的身子一僵,很不情愿地分开,至少玫瑰,是很不情愿的。至于小明,心不由抽了一下,上天显灵了?
“大小姐、小明!快点起来,老太太不行了……”是胖老板的声音,传进来的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啊?”小明和玫瑰相顾失色,手忙脚乱地找衣服穿,奶奶明明在中午的婚宴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不行了?
十楼,大隔间内,灯火通明,水头太太一动不动地躺在大床上,站长和两个护士正在紧张地实施抢救。
小明和玫瑰手牵手跑进来,站到了床边,一起带着哭音喊道:“奶奶、奶奶……”
老太太脸上戴着氧气罩,听到两人的声音,灰蒙蒙的眼睛亮了一下,吃力地抬起手指,先指了指玫瑰,又指了指小明,似乎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明猜出了水头的意思,扑通跪在床边,将嘴巴贴近她的耳边:“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玫瑰!”
老太太听了这话,露出一丝微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合上双眼,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竟是为了等到小明和玫瑰来到,才瞑目。
站长翻了一下水头的眼皮,摇了摇头,示意护士停止抢救。
“奶奶……”玫瑰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扑在水头的身上。
小明依旧跪在床前,双目圆睁,拼命不让泪水流下来。
上天太过分了,居然在一个大喜的日子里送给他这样的礼物!
虽然已有思想准备,但水头的辞世还是给了小明很大的打击,为什么?上天要把不幸一个接一个地抛给他,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伤痛?
站长和护士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留下小明陪着玫瑰。
“小明……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玫瑰像个无助的小女孩,扑在小明的怀里,哭得泪人一般。
“玫瑰,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小明心疼地抱紧玫瑰,看着安详离去的水头,不知道该如何履行自己的诺言,或许,尽可能地减少对玫瑰的伤害,就是对老太太最大的告慰吧。
喜事变成了丧事,正值多事之秋,先是东区沦陷,朝不保夕的危机感弥漫在幸存者之间,水头又突然辞世,若是传出去,只怕更是人心浮动,毕竟水厂的稳定可是关系到黑市生计的大事
玫瑰经过短暂的柔弱之后,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强忍悲恸,和小明、站长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对外公开此事,将奶奶秘密发丧。
按习俗,玫瑰至少要为奶奶守孝一个月,从新房搬到了水头的房间,暂时打理水厂的工作。
老太太的去世无形中帮了小明一个忙,他不用担心和玫瑰同房了,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这条命、他的计划,似乎是通过一个个至亲之人的死亡才得以延续,这样的感受,让他的心灵备受折磨,问苍天无语……
水头离世后的第三天,黑市和走私船一年一度的谈判正式开始,地点还是天然居顶层的旋转餐厅。
小明陪着玫瑰出席,因为怕影响他备战总决赛,她没有跟他讲太多谈判方面的事,他的主要作用就是帮她压场子。
船长还没到,药头和胡为坐在餐厅的沙发上,一个抽着雪茄,一个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见玫瑰和小明进来,一起站起来表示哀悼,老太太的去世,自然瞒不过这两位。
玫瑰明显成熟了不少,虽然面露哀伤,还是跟两位坐下来,讨论起了谈判事宜。
小明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就走到一处观景的位置,用立在那里的一个高倍望远镜眺望窗外的景象。
这是他第一次从这样的高度和视角俯视这个城市,有点明白谈判地点为什么定在这里了,因为站在这样的位置,有种掌控众生的感觉。
确实也是,这个城市的命运,就握在这里几个人的手心中。
小明转动着望远镜,慢慢地扫视,但见灰蒙蒙的天空下,各种建筑物参差林立,依稀可见从前的繁荣景象,但看不到什么生气,形同死城。
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从东面的方向飞来。
小明赶紧调整焦距,放大目标,这是一架直升飞机,但不是救助站那架白色的,而是一架黑色的,机头下面伸出长长的机枪管,挂着两排导弹,竟是一架武装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在东区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就向天然居飞来。
小明将镜头对准了驾驶舱,看清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正是船长……
船长甩着灰色的风衣,神情严峻,大踏步走了进来,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端着只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宽匣冲锋枪,站到了门口。
小明和玫瑰、药头、胡为围着圆桌而坐,虚位以待。一个侍应生站得远远的,负责端茶倒水。
船长落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各位,我看东区的形势很严峻,大量核尸出没,你们能控制住局面吗?”
药头、胡为相视一眼,自信道:“没问题。”
小明却想到一个问题,低声问玫瑰:“保安队有统一指挥吗,怎么调派?”
玫瑰悄悄回答:“没有统一指挥,各区的防务是由各营队长负责,如果出现大的情况,像上次东区那样,就需要三巨头统一签字,才能调动各营增援。”
小明听明白了,其实就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