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气急败坏,看他的年纪,怎么也有十七、八岁了,这样的年纪,在幸存者的男人中,早该知道了女人是怎么回事才对!
但她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她第二次说他不是个男人了,对15岁就自力更生的他来说,这话实在有点伤人!
他真的生气了,目露凶光:“臭丫头,你再说一次试试。 ”
“哼!难道你没见过女人吗?”她被他的样子吓住了,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谁说我没见过女人?”他心里嘀咕道,这个臭丫头太古怪了,还是黑市里的那些姐姐好。
其实,他也知道那些姐姐为什么对他好,都想拿下他的第一单生意,据她们说,来黑市的男子,除了那些还没长大的小男孩,没跟她们做过生意的,只有他了。
没错,他还是个处男,这要感谢他的父亲!当别的男人因为朝不保夕,一有机会就和黑市上的女人做生意时,当他们鼓励甚至怂恿自家的男孩早早尝试男女滋味,以免被核尸吃掉的时候,留下所谓人生的遗憾时,他的父亲却一直以身作则地教导他:除非遇到一个像小妈那么好的女人,否则,绝对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
所以,他现在十八岁了,还不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像小妈那么好的女人是什么样子,他对她的印象已经非常淡薄,只记得她很漂亮,又温柔,尤其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像一轮弯月,特别好看。
他心里一动,眼前的女贼,笑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嘿!自己真是想太多了,谁的眼睛笑起来不是弯的,难道是圆的,再说她的脾气那么臭,哪有小妈的半点温柔?
“那你怎么看不出来,人家来了每月一次的……”她知道碰到榆木疙瘩了,强忍羞耻,把女孩子的小秘密说了出来。
“啊……你来月经了?”他的大脑里飞快地从电子书的记忆中搜出了相关的知识,恍然大悟,脱口而出。
“你……不要脸!快去帮我找裤子!”她被他口无遮拦地说出来自己生理上的糗事,羞得直跺脚,也想着赶快离开这个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的臭小子,免得在一起尴尬。
他忽然有点明白她的一会儿一变的态度了,这是他从未看过的世界,跟那些黑市上的姐姐截然不同,他第一次隐隐感觉,原来女孩子是这样的,女孩子就应该是这样的……他这样想着,小脸居然有点发烫,赶紧点头:“我这就去、这就去……”
他动作飞快地放下背包,逃也似地钻出阳台,仿佛是第一次掘荒时的那种感觉,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
不多久,他抱了一堆女人的衣服回来了,往沙发上一堆,窘窘地挠着头:“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自己挑吧。”
“动作蛮快嘛!”她已恢复了常态,赞许了一句,从中挑了两条裤子进了另一个房间,很快换好了出来。
“好看……”他也称赞了她一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发现她的好身材被刚换上的紧身牛仔裤一下子衬了出来,修长的双腿,翘挺的臀部,纤细的腰肢,让他忽然明白了那一直不大明白的“俏拔fēng_liú”四个字的含义。
两人下到了地面,他找到自己藏在楼下自行车,双手握在车把上,和她对视了一眼:“那么,就再见了!”
“好的!再见!”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流露出他看不懂的神情,就转身离去。
两人就如两个偶然相遇的陌生旅人,经过短暂的相交之后,重新踏上各自的旅程。
他看着她轻盈远去的背影,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又有那么一点怅然若失,才想起两人相处了一夜,他不仅没看到她长什么样子,连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呢。
“喂……”他忽然喊了一声。
“什么事?”她淡然回首。
“自行车要不要再借给你?”他大声地问,内心很期待她答应,这样就有和她再见的机会了。
“不需要!谢谢你!”她的声音很愉悦,轻快地挥了挥手,继续前行。
“喂!”他又喊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她这次没有回头,只是停住了脚步。
“你叫什么?”他鼓足勇气追问。
“下次见面再说!呵呵……”她撒下一串银铃般的清笑,消失在小区的出口。
下次?下次见了面,她还能认出他吗?她同样没见过他的脸,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孤零零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区中,周围是如此的安静,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自从父亲离开后,就习惯了独自生存的他,第一次生出寂寞的感觉。
他的视线落在周围残旧的建筑物上,回到残酷的生存现实中,寂寞算什么,活着才是第一位,他看看手表,时间尚早,今天就在这个小区继续掘荒。
没到中午,他的背包就装满了,比昨天的收获更多。他骑上自行车,往回赶,好收获就有好心情,他忍不住吹起了口哨,这一趟下来,至少半个月不用出门了。
回家之前,他先去了黑市。
黑市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广义的黑市是幸存者们唯一可以大量定居和聚集的地方,它由几座连成片的小区组成,核心是这个城市曾经最大的超市家乐福。
一进入黑市的地界,他整个人就放松起来,再不用担心那些神出鬼没的核污染者了。
可以看到周围的建筑物上布满了摄像头,覆盖方圆数里的范围,只要一发现外围有核污染者的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