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后顾之忧,小明从未有杀得这么痛快,听风辨位,大砍大劈,只觉得刀刀到肉,也不知砍倒了多少条狼,间或有漏网偷袭的,也被秦舞射杀于近前。/
他本来是守株待狼,杀得兴起,一头冲入了狼群之中,追砍着所剩不多的对手,不知不觉超出了秦舞的有效射程。
当小明感觉不对时,他已经陷入了八、九条狼的包围,此时晨光初现,依稀可见它们尖尖的耳朵、阴冷的斜眼和耷拉着的长尾巴,更看到了它们张开的大嘴里,伸出贪婪的血舌和泛着寒光的白齿,好一群饿狼!
穷寇莫追、困兽犹斗!他惊觉自己一下子犯了两条兵家大忌,再寻找高处的秦舞,只看到一棵棵大树的影子,哪有人在?心里一沉。
这八、九条狼,个个带伤,被刺激得凶性大发,无惧小明手里那把沾满了同伴鲜血的大砍刀,包围圈越收越小。
失去依靠的小明,也一反刚才的主动出击,凝神静气,以不变应万变,确信自保不成问题。
蓦地,包围圈外灰影一闪,一条在外围的狼连哼都没哼出一声,硕大的狼头就飞到了半空,本来对圈中猎物蠢蠢欲动的狼群随之一滞,有些对外,有些对内,失去了一致的目标。
小明精神一振,心知援兵到了,抓住战机,刀尖一点,向前佯动,身后风声忽起,一条狼偷袭上来,他要的就是它,回刀一斩,血雨飞起。
里应外合,那灰影形如鬼魅,一道亮光闪过,将一条狼从中间切成两段,内脏流了一地,发出垂死的呜咽,分离两处的前后肢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秦舞从打开的缺口中纵入,与小明会合,两人背靠背,血淋淋的刀锋平举,仿佛绞肉机的两片刀叶,对着剩下的狼。
最后的六条狼不约而同地夹起了尾巴,眼中闪着恐惧与乞怜,慢慢地向后退去,终于一起掉头,争相逃命。
小明和秦舞两个,立定于在越来越亮的晨光中,带着万物之灵的骄傲,睥睨着那几个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黑点。
“小子,敌人是狡猾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皆不可轻敌!”秦舞摘下头盔,一甩中发,批评他的轻率出击。
“明白!”小明虚心受教,又大拍马屁道,“老师,你的箭术太厉害了,从哪变出的弓箭啊?”
“万物皆武器,自己看!”秦舞说着背向他,将挎在肩上的长弓和一捆箭给他看。
那弓和箭都非常的粗糙,豁然是树枝所制,弓身弯且粗,箭矢直而细,箭头削尖,弓弦则是一条搓细的树表韧皮,就这么简单原始的弓箭,居然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小明再一次对万物皆武器的概念加深了认识。
两人回到栖身的树下,小明看着一地的血迹和狼尸,这才有点后怕,若非有秦舞的高空掩护和黑暗产生的心理错觉,自己未必有胆下树。
“小子,去拿我们的背包,顺便挑两根树枝做标枪,我休息半小时,到时间喊我。”秦舞面带疲色,靠着一棵树坐下来,将头埋在两腿间,就这么睡了。
也是,在那么高的树上摸黑制造弓箭,要费不少工夫,搞不好秦舞是一夜未睡。小明有点心疼地看看她,突然之间,他冒出一个连自己也吃惊的想法,现在,不正是除掉她的绝好机会吗?
一时间,小明陷入了天人交战,秦舞就在咫尺之遥,全无防备,他只须手起刀落,就可以送她上路,然后把责任推给这群死狼,多么完美的借口!
小明足足迟疑了一两分钟,无论他在心底的决心下得有多大、无论他知道眼前的机会多么的难得,但是,他终究没有下手,还是以同样的理由推诿,自己还要跟她学习更多的野外生存经验呢。
半个小时后,秦舞自己醒来了,看到小明正在专心地制作标枪,她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兜了一圈,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小子,我们出发吧!”
天已大亮,两人收拾好行装,沿着树林的边缘,继续东行。
小明一手抓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标枪,边走边按秦舞的指令向前投掷,刚开始,她要求他投得越远越好。等他可以轻松地将标枪插到几十米外的地面后,她就指给他具体的目标,一棵大树或是一丛灌木……
当一个受惊的野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时,小明不等秦舞吩咐,就兴奋地追了上去,目测它在自己的射程之内,一个助跑,将标枪投了出去,标枪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准确”地落在兔子的屁股后,吓得它一溜烟跑不见了。
秦舞赶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小子,先学会走,再学跑吧。”
过了这片树林,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大河,河面结冰,逶迤渐远,一座连绵的山脉矗立在河边,山间云雾萦绕,很是巍峨。
“老师,那是云雾山吗?”小明虽然不知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还是大致做出了判断。
“是的,我们顺着河边走,到山下吃午餐。”秦舞极目远眺,观察着天气,眼里闪过一丝忧色。
一个多小时后,小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望着看起来很近的云雾山:“老师,怎么这么远呢?”
“望山跑死马,我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而已。”秦舞微微一笑,又给小明上了一课。
总算,山下的松木顽石都清晰可见了,在河的对面,冒出一片建筑物的影子,小明终于又看到人烟了。
“小子,我弄水,你去找东西来吃。”秦舞驻足,解下背包,分配任务。
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