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卓方才弄出这样大的声响,而程宜宁居然一直昏睡着毫无知觉。
“宜宁?”苏正卓疾步过去,随即就已走到床沿边,果然见着程宜宁两颊潮红双眸紧闭。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探了下她的额头,手心里立马传来荼毒的热意,显然是发高烧了。
“宜宁——醒醒,我送你去医院——”苏正卓轻拍了下程宜宁的肩侧,然而不管他怎么出声说话,程宜宁还是昏沉沉的毫无知觉。
苏正卓复又抬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只觉得愈发滚烫如灼。手背上偶有碰到程宜宁的几绺发丝,却是潮湿的可以,连着枕套上都是深深浅浅的水印。
苏正卓伸手一探那枕头,果然潮湿的似乎要拧出水来。多半是程宜宁没擦头发就睡了下去,苏正卓想到这时,长眉不由自主的微蹙起来,下一秒早已倾身下来,左手从她的腰侧下伸过去,右手揽在她的肩处,一把就将程宜宁打横抱了起来。
好在程宜宁身架轻,对于苏正卓来说并不是很吃力。他一把将程宜宁抱起来疾步就往外面走去,一直走到了楼下的大门口时,忽然又留意到程宜宁身上还穿着件真丝的吊带睡裙,尤其是被他这样随意打横抱起,她有一侧的吊带便滑落到了手臂上,立马裸。露出大半个肩侧,还有睡裙的长度也不过才盖到她的大腿处,显然这样是去不了医院的。
苏正卓便又把程宜宁重新抱回到楼上房间里的大床。上放下,转身去衣柜里找衣服来将她换上。
苏正卓还是第一次打开程宜宁的衣柜。他向来都是睡在侧卧里,平日换洗的衣物程宜宁也都是妥帖的帮他整理好放在他自己的衣柜里。
苏正卓刚打开柜门,视线里就被柜子中间里端正挂着的t恤给刺到了。
那是件简单的毫无特色的t恤,白色的底色,上面显眼的粗体字无比鲜明的印着他们大学的名字和校徽。
他印象里这是和程宜宁第一次正式相识时穿的校服。
那时他帮导师做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可行性的调研报告,正好临近期末本科的学生已经三三两两的开始回家了,导师偏又急要好几块区域的实地问卷调研数据。
苏正卓负责了调研报告的大半工作量,导师给他的时间又急,那会正是酷暑的三伏天,而且那年持续的大旱天气甚至创造了几十年未遇的历史,就连杨树鹏这样的铁杆室友都懒得顶着烈日跑出去帮他的忙。苏正卓那时临近毕业,为了赚课时费,偶尔会代导师带晚上的公众选修课,就在课上提过这个项目要召集几个志愿者。
到了约定的时间,倒是的确有几个志愿者过来,毕竟对于本科生是可以当做暑期实践活动加学分的,不过程宜宁却是那帮志愿者当中的唯一一个女同学。
他有印象她是自己带的选修课上的学生,大都时候都坐在前排,不同于旁边的同学听得昏昏欲睡或是只管低头玩手机,她似乎整节课都是精神饱满的,偶尔还在不停的动笔写着什么,有次他经过她的旁边,视线里不经意看到她的课本上居然是个抽象写意到难以辨认的人物素描。
调研刚组队开始时,他便也没有说破。
酷暑天辗转跑去好多个偏僻落后的地方实地调研,而且连着就是两个星期。加上经费少的可怜,一路上的食宿都是简陋的可以。几天下来后,大家伙都晒的脱了层皮,就连起初志气满满的男同学都开始意兴阑珊趁机偷懒起来。
毕竟都是义务的志愿者,苏正卓也知道天气炎热,倒也没有开口批评过那些男同学。
唯一两个星期都坚持跟在他身后跟着他徒步走了上千公里的倒是程宜宁。而且她的皮肤似乎比他们都敏感许多,这样曝晒了近半个月,调研结束的时候脸颊上都晒得发红过敏起来。
那会的她是大二还是大三?扎着利落的马尾,脸上稚气满满的,每天调研结束回去后,吃上一根他买给大家伙的雪糕都能乐呵上半天,是个顶顶容易知足的女孩。
他只记得那时的程宜宁话不多,不管他说什么,总是第一个点头支持起来。一开始他也并未留意,只当她正好是对这个项目有着巨大热忱的学妹而已。
到了后面,饶是再粗心的他也感觉出来了。
他没料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程宜宁居然还留着这件当时调研穿过的队服。饶是保管的如此妥当,那白底上还是有隐隐的黄渍渗在上面,无一不是彰显着时间的久远。
苏正卓杵在衣柜前,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千万个疯狂的念头,不过神智回来,还是逐一被他压制了回去。
他从衣柜里的边上随手拿了件t恤和热裤过来,这才转身走回到床沿边给程宜宁换上。
程宜宁浑身瘫软的像是没有了骨架似的,苏正卓坐在床沿边,将她的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侧,这才吃力的帮她换了衣服。他从来没有这样亲密的帮她换过衣物,眼下不经意带过她身上的腻滑,也不知道是她高烧的体温还是他自己心里的邪。念,只觉得自己也跟着如火如荼起来。
好不容易把昏迷中的程宜宁换好衣物,苏正卓自己也出了一身的热汗。临走前他又拿了件轻薄的外套给程宜宁穿上,这才抱着她匆匆忙忙的朝外面走去。
到医院里挂了急诊,医生一测程宜宁的体温,未料到已是41度的高烧,值班医生看了眼两颊赤红的程宜宁,立马快速的在电脑上打字,一边随口问道,“多大的人了,高烧这么严重,怎么拖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