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心不敢耽搁,再次匆匆去喊李仲飞过来。
众人又等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见柳忆心连拉带扯的将李仲飞拽了进来。李仲飞一看见铁龙父子,吓得躲在柳忆心身后不敢抬头,不知情的见了,还以为铁龙父子是来问罪的。
铁龙向铁人英使个眼色,铁人英会意,大踏步走向李仲飞,一直来到柳忆心面前,才停住抱拳道:“仲飞兄弟,我昨日伤了你,现在向你赔不是了。”
他声音洪亮,气势高亢,反观李仲飞却在柳忆心的身后瑟瑟发抖,这一巨大反差被柳家人看在眼里,真是又气又羞。
铁龙不想柳家太过尴尬,将铁人英召回来笑道:“仲理之中,哪像犬子,只会舞枪弄棒。”
“铁老大,你是在取笑我家飞儿手无缚鸡之力吧?”杨澜早被李仲飞的样子气的半死,听铁龙说话也越来越觉得不入耳,忍不住喝道,“告诉你,我已安排吕师傅传他武艺,等来日,还不定谁强谁弱!”
“吕师傅?老夫人说的是那个五短身材的吕护院?”铁龙表情变得十分奇怪,像在极力忍住笑声,“您不是在说笑吧?”
“铁老大何出此言?”杨澜面色阴沉如水,死死瞪着铁龙。
铁龙耸耸肩,说道:“仲飞若要习武,老夫人不亲自传授,却让那吕护院代劳。况且在下记得,任首领曾叮嘱老太爷不得让仲飞涉及武道。所以老夫人所言,在下只能认为是在说笑了。”
杨澜冷笑一声,说道:“难为铁老大还记得任首领,我可也听说过,铁老大是任首领派来保护飞儿的吧?”
对于杨澜的嘲讽,铁龙毫不在意,他眼珠溜溜转了两圈,忽然起身道:“在下当然记得,只是为了让仲飞远离江湖纷争,才一直暗中守护。如老夫人真有意,在下倒愿意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仲飞。”
他话一出口,柳云宗和杨澜均是一愣,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杨澜皱眉道:“铁老大难道欺我柳家无人,教不了飞儿?”
铁龙耸耸肩,说道:“在下本就是任首领帐下,又曾受她重托,所以教授仲飞自是份内之事。再者对于习武之人来讲,第一个师父最为关键,如老夫人亲授,在下无话可说,不过……”
杨澜听了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明白铁龙所言不虚,但她年事已高,无法亲力亲为,选择吕一凡实属无奈之举。
反观铁龙武功极高,由他教习倒不至于耽误了李仲飞,只是杨澜总觉得铁龙不坏好意。
左右为难之际,杨澜望向柳云宗。柳云宗沉思片刻,道:“只要飞儿同意,我自无异议。”
“既然如此……”铁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故作沉吟,走到李仲飞身边停住,咧嘴笑道:“仲飞,我与你雪姨当年曾经一起出生入死,你若信得过我,我愿倾囊相授。”
铁人英刚听到铁龙的话时也是惊诧不已,但他深知铁龙此举必有深意,也在旁帮腔道:“仲飞,你若拜我爹爹为师,将来我们便是兄弟,我看哪个敢欺负你!”
“只要你不欺负仲飞哥哥,就天下太平了。”柳忆心在旁翻了个白眼。
“心儿妹妹饶命,”铁人英故意怪叫道,“我还敢胡闹,就自己跳下湖去。”
他夸张的表情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李仲飞左右看看,终于点点头道:“我愿意。”
铁龙大喜,对柳云宗道:“既然如此,在下这便回去准备,仲飞可休息几日,等身体恢复些后再来找我,在下先告辞了。”
柳云宗忙起身相送,铁龙连声不敢,带着铁人英和一干伙计离开了柳府。
直到回到铁府,铁人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目光阴晴不定。
铁龙看在眼里,将铁人英带至正堂坐下,才道:“英儿,你今天表现的非常好,为父十分欣慰。”
“孩儿连累爹爹受辱,实是罪无可赦,”铁人英双拳紧握,低声道,“只是孩儿尚有一事不明……”
铁龙摆手笑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抢着去教那李仲飞习武吧?”
“正是,”铁人英重重点头,说道,“孩儿做错了事,赔礼便罢了,怎么还让那胆小鬼窥伺铁家绝学?”
“为父在柳家便看出你心存疑虑,你小小年纪能处变不惊,实属不易。”铁龙在厅内来回度了几步,才道,“为父此举,其实全是为你将来谋划,你可知那李仲飞和铁家的渊源?”
铁人英摇摇头:“爹爹从未提起过,不然孩儿也不会屡次寻那个胆小鬼的麻烦了。”
铁龙望向门外,稍稍整理了下思路,说道:“二十余年前,当今皇上为了收复失地,派枢密使张浚出兵北伐金国,当时有一支民间力量始终积极支援北伐,被称作淮东万弩手。”
“万弩手?好气派的名字。”铁人英不由赞道。
“对,万弩手最活跃的时候多达十万余众,”铁龙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可惜北伐仅不到一个月,宋军便溃败,万弩手无力独自对抗金国大军,也被迫退回江南。”
“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呢?”铁人英疑惑地问道。
“万弩手的首领便是任碧雪的父亲任中龙,”铁龙继续道,“朝廷与金国签订和议后,又开始担心义军势大,不断鼓动万弩手袭击金境,意图消耗义军实力。”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拳砸向门框,恨声道:“直到十年前那场大战,义军孤军深入,被伏击与襄阳城外,几近全军覆没,任中龙也重伤不治。任碧雪临危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