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之扭头看过去,褚甄婷跟兔子见到了老虎似的,连忙把脑袋缩回去,吓得浑身哆嗦。
“不准再爬树,别做任何她觉得危险的事。”商寒之警告,以钟离锦的三观,普通人觉得危险的事她不一定觉得危险,所以还是以褚甄婷这个普通人为参照物吧。
另外,看到褚甄婷他就想起来了他得把某个家伙收拾一顿的事了。
钟离锦甜蜜地瞪他一眼,转身去找褚甄婷。
两人一凑到一起,就激动得握住彼此的手。
“真的泡到了?”
“嗯。”
“啊啊啊啊真的?”
“真的!”
“所以我不会被炒鱿鱼了?”
“是啊是啊。”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褚甄婷开心过头,都笑岔气了。
钟离锦被她逗笑,给她顺气,对她,她是真心感谢,一个连续两次被拒,好不容易拿到这份工作的人愿意为了才认识不久的朋友冒着被炒鱿鱼的危险帮忙,尽管失败居多,但是她的真心毋庸置疑。
“别光口头上谢我啊,我可是要享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待遇的女人!”褚甄婷踮着脚尖非要一手勾着钟离锦的脖子做出姐妹好的姿势,遥望天花板,露出做美梦的神情,“虽然不指望诺贝尔之类的个人奖项,不过团体奖还是可以奢望下的嘛,等我再努力个四、五年,积累下一点资历和经验,能悄悄给我开个后门,进入博士管理的直属团队的话,嘿嘿嘿嘿……”
“没志气。”钟离锦无语地戳她脑门。没见过想走后门还这么实在的人,还再努力个四、五年,虽说这条路本就艰难,但是像何凯茉何静书那种有后门走的,她们可不会管自己是不是有资历是不是有那个能力和经验担任某项工作。
褚甄婷摸着脑门,想起了正经事,“那你和博士的那些什么误会都解除了?地牢里那人谁啊?跟你什么关系?放出来了吗?”
钟离锦摇摇头,眉头轻蹙,其实她还是知道,过去或许不是不能触碰的禁区,但是那里长满荆棘和黑暗,她在那里拿起一把刀,将商寒之割得遍体鳞伤,他依然下意识地想要将它封存,也不希望她回想起来,而地牢里的那个称呼她为“姐姐”的人,应该是在那个过去生活过的人,他知道的事应该很多,所以……寒之也许也不希望她跟他接触太多吧。
当然,她知道,他一定会把他放出来的。
得知自己不会被炒鱿鱼后,褚甄婷就觉得肚子饿了,只吃了几块饼干的胃口根本没有被满足,兴高采烈地朝食堂去了,钟离锦到楼上去找商寒之,恰好跟愁眉苦脸的从商寒之办公室出来的周言默撞在了一起。
周言默见到钟离锦,重重叹了口气,不置一词地去了。说起来,周言默还认为自己也是超级助攻一枚,怎么就得了这么个待遇呢?虽然说商寒之想自己不用理会cot的杂事逍遥自在的话,肯定不能把他发配边疆,但是天降几吨的任务下来,也能砸死人的好吧?
钟离锦想了想,觉得周言默是被惩罚了,温品言应该是他放进来的。
办公室内,商寒之并没有穿上他的白袍,正坐在沙发上,见到她进来,朝她招招手。
钟离锦见到他就忍不住开心,露出笑容凑过去,握住他的手,坐他身边,“今天不去实验室吗?”
“今天不去。”商寒之看着她,眸光深处清澈柔软,“我们去一趟京城。”
“嗯?”
“有很多事情,我希望由我亲口告诉你。”
钟离锦看着他,她想说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是实际上她还是希望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她很想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美丽的时光,曾经有过怎么样的煎熬,以至于她如今感到这样满足和愉悦。
“好。”
“晚点我就把平安放出来。”
“他叫平安吗?”这名字和那个年轻人一点都不搭,他看起来应该是拥有好听又美好的名字的男孩,像校园主角那样。
“嗯,你自己捡到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现在是个摄影师,英文名叫noeton(诺德·费尔顿)……”
她陆陆续续听着他讲的话,那声音清冽,如山涧溪水般动听悦耳,让人忍不住沉醉,她仿佛也随着那声音穿越了时空,看到她在美国一个名为杜泽拉夫的不起眼的乡村小镇街道上行走,那天刚下过雨,地面潮湿,风微凉,她撑着伞,手上的苹果啃得只剩下一个核,她走向垃圾桶,正要丢,却忽然看到垃圾桶里有一个小孩,他脏兮兮,瘦巴巴,身上满是伤痕,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弃在垃圾桶里,奄奄一息,头顶还有一袋黑色的垃圾,看到她,却还露出一点虚弱的笑。
她不知为何被触动,费劲地把他从垃圾桶里抱出来,带回了家,她给他吃穿,给他治病,教他写字,为他去学手语,于是他像只小狗一样对她充满依赖和信任,她有了一个非常听话可爱的弟弟,尽管他是个哑巴。
这个哑巴,陪了她十几年了,他知道很多事,即使他无法言说。
……
美国。纽约。
阴暗的房间内,有两个人在低声交谈,用的不是英文,而是中文。
“你想起什么了吗?”脸上有道伤疤,看起来黝黑瘦小却又很结实的男人惊讶地问,眼底闪过一丝焦虑。
被问的男人坐在窗台上,一把军工刀在他五指间来回转动,灵活又慵懒的模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