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楚窈总觉得气闷,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便迷迷糊糊的去推,推了几下都推不动,反听见一个熟悉的笑声,楚窈只觉如一盆凉水浇了,立时便醒了,睁眼一看,可不是赵怡吗,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这大清早的,就像被我吓着似的,这么不耐烦见我么,”赵怡玩心大起,就偏要逗一逗楚窈才行。
“才没呢,”楚窈忙红了脸,解释道,“只是忘了昨个儿咱们一块儿睡的,方才听见你笑,我还以为我迟了,”楚窈说着,就见赵怡含笑看着自己,便反应过来,只拿手轻轻锤了赵怡两下,恼道,“净会欺负我。”
赵怡见她恼了,才把她搂进怀里,“我如何舍得欺负你,只是方才见你反应有趣,才逗逗你罢了,”赵怡见楚窈又要恼,忙换了话茬,“也该起来梳洗了,今个儿你可还得见见后院的人呢。”
楚窈这才大发慈悲,不去计较她刚才的话,只横了赵怡一眼,却是三分含春,六分灵气,就像那猫爪子,在赵怡心上不咸不淡的挠了那么一下,不痛不痒,偏偏勾人得很,惹得赵怡在楚窈腰上很拧了一把,“真是个小妖精。”
“哎哟,”楚窈才掀开被子要起来,看见身上xiè_yī又换了一套,便想起昨晚上拜过天地后,两人一同沐浴的事儿,谁料赵怡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楚窈本就怕痒,这一下,更是酥了身子,倒在床上,“你,你……”
楚窈指着赵怡,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得好,只好哼了一声,权当不管了,又瞥见昨晚睡前放在枕头边上的匣子,心里一动,拿过来打开,里头是用一条红绸绑在一块儿的两束头发,收拾得极为妥帖,发尾还用一条红璎珞系着,底下坠了一颗红珊瑚珠子。
赵怡见了,便也凑过来,“这个可得好好留着,别人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虽然咱们这是妻妻,却也不必旁人差的。”
楚窈斜了赵怡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头发,这才道,“过几日得空了,我用这个编一个同心结,再放起来,如何?”
“同心结?”赵怡念了一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白首同心,这个好,只是要劳烦夫人了。”
“怎么我是夫人,你不也是夫人吗,”楚窈心里喜欢,面上还假意驳着,手上仔细的吧发束放回匣子里,又收进妆台柜子里锁上。
“是是是,你是我夫人,我是你夫人,”赵怡应者,却又突然皱起眉头想着什么,嘴里不自觉念叨,等得楚窈都把柜子又锁上了,这才拍手笑道,“不如你唤我夫人,我称你娘子好了。夫人更为严谨,娘子却更为亲近,恰似夫妻一内一外,又如你我,”赵怡看着楚窈,“娘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楚窈站起来,又对赵怡浅浅一礼,“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娘子我自然是听夫人的。”
赵怡楚窈相视而笑,都不再说话,接着就听见有人叩了几下门,再是紫烟的声音,“王妃、侧妃,时辰不早了。”
两人这才回神,楚窈别过脸,只道,“进来吧。”
“是,”紫烟答应一声,便推开门带了两队丫鬟进来,一边是伺候赵怡的,一边是伺候楚窈的。
紫烟进来时看见赵怡楚窈两个都穿了鞋子站在地上,便道,“我还道王妃侧妃都还没起来,便领着人在外头略等一等,谁知道您二位悄无声息的,也不喊我们一声。”
“便是喊你了,又如何说悄悄话呢,”赵怡由着丫鬟们服侍自己更衣,待到该系腰带时,楚窈的衣裳正好穿完,便先去洗了脸,又拧了帕子递给赵怡,又挥退了丫鬟们,自己上来踢赵怡整理一番。
赵怡把帕子递给丫鬟,颇为享受,还偏偏道,“这些事情,叫她们做就好了,你是侧妃,该叫她们来服侍你才是。”
“你心里喜欢,却偏要拿人做筏子,”楚窈替赵怡整理好衣襟,做着最后的审视,才又道,“我去梳妆了,看这番是谁服侍谁去。”
赵怡见了,只拉了楚窈回来,替她理了理肩上的衣裳,“一同去吧。”
楚窈听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妆台前头,早有机灵的丫鬟摆好了两张凳子,赵怡楚窈一左一右的坐下,梳头娘子和易娘就上前来。
赵怡见了,道,“今个儿且叫易娘替我梳,梳头娘子你就替你们侧妃梳一个,也叫她看看你的手艺,”见那梳头娘子与易娘都应了,便又道,“今儿是她的正日子,且替她梳个好看的,不得叫人看轻了去。”
“有姐姐你在,还有谁能看清了我去,”楚窈笑着对梳头娘子道,“不必梳得太复杂,只比平日略庄重些便好。”
梳头娘子想了想,“不若梳个十字髻吧,侧妃年纪不大,最不适合那等老成的发式,再多坠些假发,又压了头,等日后年纪大了,反而不美。”
听梳头娘子说梳个十字髻,赵怡楚窈两个不由对视一眼,皆满是笑意,紫烟约莫知道一些,见此情状,便对楚窈眨眨眼睛,“十字髻好,十字髻好,若能再点个额黄,就更好了。”
楚窈只当自己没听见,反是赵怡不咸不淡的看了紫烟一眼,叫她立时安分了,才吩咐道,“那就梳十字髻吧,不必点什么额黄,选个华盛装点上。”
“今个儿侧妃穿的藕粉色衣裳,不如选珊瑚制的头面吧。”梳头娘子给紫烟递了个眼色,便着手替楚窈整理起来,因方才上了玉兰花的头油,这时候倒也方便得多了。
易娘也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