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日去寺里已经三个月过去,夏天来了许久,卫地也就热了。楚窈正喂赵怡吃剥好的葡萄,就听见外头有人来回,说是宫里贵妃身边的万内侍来了。
赵怡楚窈对视一眼,赵怡只道,“还不快请进来,再找人去告诉王爷一声。”
楚窈原是挨着赵怡坐的,也站起来,先洗了手,一面拿绢帕擦着,一面做到小几的另一侧。才把绢帕交给花影收了,就看见一老一幼两个内侍,由紫烟亲自领着进来了。
这领头的老内侍着灰袍,戴冠,手执一把拂尘。他先是快速抬眸,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才把拂尘交到已经垂首退在一边的小内侍手上,才领着那小内侍一同行礼,“奴叩见卫王妃殿下卫王侧妃殿下,两位殿下长乐。”
“内侍不必多礼,”赵怡一手扶着大了数倍的肚子,一边叫紫烟,“还不快扶万内侍起来。”
楚窈见这万内侍也向自己见了礼,眼皮子一跳,也忙跟着赵怡叫起,只是她也没叫人去帮忙,不过一个内侍,她又不是赵怡,太热络了反而叫人觉得心思深重。
紫烟得了话,忙笑着过去扶万内侍,那小内侍也忙赶过来帮忙。虽有紫烟来扶,万内侍却不敢真使了力气,因而紫烟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大半力气,都是那小内侍出的。
那万内侍才起,就有紫烟指挥了小丫头端了凳子来,放在赵怡楚窈中间的小几正对面,隔了约六尺远,万内侍谢恩后小心坐了。
万内侍才坐下,便对赵怡拱手道,“往时在宫中,贵妃娘娘时常念叨,总担心王妃您吃用不好,眼看这夏日将尽,便求了恩旨派了奴来看看,”万内侍故意停了停才继续道,“如今奴见着王妃殿下您身子康健,也能安心去回了贵妃娘娘,也算不负娘娘所托。”
“也是贵妃母怜爱,”赵怡笑道,“原该王爷领着我们,常往贵妃母处请安,只王爷常年驻在卫地,不得回去,只能以书信往来。前几日王爷还对我长吁短叹,说是这离南地越久,就越是思念父皇母后和贵妃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一见,谁知道今日内侍您就来了。”
“这可真是赶得巧了,”万内侍拱手道,“能一解王爷的思乡之情,可是奴的荣幸。”
赵怡看了看笑成一朵花儿的万内侍,“方才知道内侍来了,我已派人去通知了王爷,想来也该到大营了。等晚上用晚饭时,万内侍就能见着王爷了。
万内侍听了,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再看向赵怡时又是满脸笑意恭敬。
楚窈拧了拧眉头,就记下了,预备等这万内侍走了,再同赵怡说上一说。只是赵怡对这万内侍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这样想着,楚窈就在万内侍脸上又打了个转,便看向了一边的果品,随手拈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只听他们说话。
“奴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贵妃娘娘有些嘱咐,叫奴带来,”万内侍笑了笑,又道,“另有一事,是临行前贵妃娘娘特意吩咐奴一定要告诉王妃殿下您的。”
“哦,”赵怡有些惊讶,“不知贵妃母有何要事嘱托?”
“也不算是大事,”万内侍道,“今年大选已经结束,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给卫王殿下选了六名宫人,奴来时她们还未上路,算算日子,只怕还有五六日工夫。”
“原来是府里要再多上六位妹妹了,”赵怡对此毫不惊讶,依然是举止端庄,笑容连个角都没变过,“只不知这几位妹妹祖籍何处?可有册封?”
“回王妃殿下,”万内侍拱手道,“因贵妃娘娘说卫王府中多年不曾进人,也不知道卫王的喜好,便等到了卫地再由王爷和您来定册封之位,故这几位都还只是宫人分位。”
赵怡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赵怡点点头,“倒该多谢贵妃母想得周到。”
万内侍等赵怡说罢,才继续道,“此番六位宫人,皆是以美入侍,大都是民家良女,唯柳氏、陈氏父亲分为六品官员、七品官员。这两位皆是南地人。两位韦氏宫人乃是同母所出的双生姐妹,祖籍西凉。皇后娘娘怜惜她姐妹二人情谊,便一同赐给卫王殿下了。下剩的许宫人是江州人,何宫人是平洲人。”
赵怡听罢,在心里头默默转了几个来回,便记下了。
楚窈按着前世的记忆做了比对,也只有那对姐妹花是原先没有的人物,旁的都是见过了的。
赵怡又问了万内侍些旁的,便又说起了家常话,赵怡看了看一边颇无聊的楚窈,“万内侍原是没见过楚妹妹的,怎么方才只看了几眼,就能断定,是楚妹妹在这儿了呢。”
“说来惭愧,”万内侍听罢,忙也朝楚窈拱手一礼,“方才在外头等候传召时,奴曾听见有丫鬟说是楚侧妃也在。若不是早知道,想来奴也不知道是侧妃在此,只以为是哪家的姐儿,来陪殿下您说话的。”
楚窈看了赵怡一眼,才道,“那也是了不得的,若换个人来,怕是不如内侍了。”
赵怡笑笑,“楚妹妹说的正是,若换了个人来,怕是不如万内侍的。想来也只得来问了。”
万内侍听了,只连声说是担不起如此夸赞。
赵怡又问了些贵妃皇帝皇后的事情,又见没什么好说的,便显出些疲态,“我近来多有精神不济,倒叫万内侍见着,内侍可别回去同贵妃母说了。”
“殿下您月份大了,常有些疲惫也是正常的,只好好休息便是,”一面又连说不敢。
楚窈见了,便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