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爷、王妃、侧妃,徐御侍、钱宫人已领着六位宫人在院里候着了。”戴着红珊瑚手串,一身粉衣,难得梳着双螺髻的红珠从外头进来,举止之间,婷婷袅袅,倒和平日大不相同,却有些宫中大侍女的仪态了。
夏云景原在一旁坐着,看见红珠,眼中闪过几分满意,听了这话,便看向楚窈赵怡。
赵怡替楚窈点上最后一簇百宝璎珞,又审视一番,才满意的叫了水来净了手,携了楚窈一同走到夏云景身边,三人相视一笑。便有紫烟、易娘两个领着一干大小侍女撩起帘子,打开大门。
等三人前头走了,才分作两队,亦步亦趋跟在几人身后。其中紫烟、易娘并夏云景新挑的内侍曹信三人,略退一步之距,算是近身伺候。
徐御侍、钱宫人前几日被夏云景亲口禁足,没得命令不得出来。不过昨个儿赵怡亲去寻了夏云景,云是新人进府,不好不见前辈,免得闹出笑话,也叫面上不好看。
夏云景思量一番,便准了。只是又着人收拾了徐御侍钱宫人所住小院,等今日过后,便将六名宫人分到这两处去住,先前准备了的院子也暂时不动它,且等等再说。
昨个儿楚窈允了王林家的自同易娘说话,晚上易娘回来,直说是不急,要再伺候楚窈两年再论,楚窈略劝两句,易娘便言说,没得哪家侍女不是二十一二都还在府里伺候,叫人知道了,还要夸一声年华正好,就是二十五岁才出嫁,也算不得迟的,偏她要十七八岁就出门子,不说是不合规矩,她心里也是舍不得的。
楚窈听了,只叹息一声,房里大小事务,仍以易娘为首,底下锦衣花影红珠几个知道了,却比往日更尽心了。倒是赵怡晚上知道了,寻个由头,赏了易娘一套宝石头面,权做奖赏她的心意。
夏云景三人将行到院外,便有曹信快走几步,进了院子,“卫王殿下、王妃殿下、侧妃殿下到,各人回避。”
接着,便是赵怡才升的大丫头浅川并上红珠,各带了一队小丫头先进去了。
等三人再领了人进院子时,便只见徐御侍钱宫人身后各领了三名身着白裳,戴着不同花冠的宫人,楚窈偷偷瞥了一眼,正对上另一名戴着紫荆花冠的大胆宫人也往这边看过来,楚窈脚步一顿,便引得赵怡夏云景也顺着楚窈的视线过去,惊得那女子忙低下头,不敢再有异动。
夏云景停下脚步,赵怡楚窈两个便各落后半步、一步,俱都停了,夏云景只看着方才那个大胆的宫人,“那个戴着紫荆花冠的,是谁?”
候在一旁的嬷嬷正要上前回话,就听见那女子说了一句,“殿下容禀,”那女子从前头那人背后移出来,叫夏云景好看清她,才眼含情意,看了夏云景一眼,重又跪下,“奴南地柳氏,太常博士柳林之女。”
夏云景听罢,只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径自往厅内去了,赵怡楚窈两个随后跟上。
柳氏见状一愣,又见余人都悄悄看自己,不由红了脸,一一瞪了回去。
三人进了花厅,仍是夏云景赵怡并排着坐了,又在夏云景左侧加了一座,叫楚窈坐下。等红珠、浅川、花影等人捧了茶来摆了,曹信等三人用过茶水,才出去传人进来。
几人仍由徐御侍打头,钱宫人略退半步,余人各再退一步,按次序排好。行礼之后,徐御侍钱宫人起身,分立赵怡楚窈身侧,次下又是紫烟易娘。
曹信站在那六名女子最右前两步之距,待赵怡点头示意,方才道,“南地柳氏女,年十九。”
曹信话音刚落就见方才那紫荆花冠女子,垂首出来,行礼,“奴柳氏,拜见卫王、王妃、侧妃。”
夏云景不说话,只把玩着手上的墨玉珠串,赵怡翻了翻手上才拿到的册子,“你父亲柳太常倒是一贤士。”
柳氏听见赵怡夸她父亲,惊喜的抬起头,“谢王妃夸赞。”
楚窈挑眉,含笑看向赵怡,“柳宫人倒是真性情。”
“妹妹说得极是,倒和徐御侍很像呢,”赵怡笑着点点头,看了徐御侍一眼,便同紫烟道,“柳宫人晋御侍,”又看向徐御侍,“柳御侍初来,还不大熟悉府里,便要劳徐御侍多照应些,不妨做个邻居好了。”
徐御侍本听见赵怡前言,就有些变了脸色,再听得这话,就有些委屈,待要开口反驳,叫赵怡横了一眼,脸色一白,忙赔笑应下,却瞪了柳御侍好几眼。
新晋的柳御侍倒是满脸欣喜,混不在乎徐御侍的眼色,自被侍女引到徐御侍身边站定。
下剩的几人都悄悄看她两眼,又听见曹信又唱了新名字,才依次出来,最后出来的是韦氏双姝。各人介绍不过大同小异,只陈氏被赵怡问了两句,韦氏叫楚窈夸了一夸,许氏、何氏也不过问了是哪里人氏。
几人里头,柳氏许氏容貌最盛,何氏陈氏次之,大小韦氏再次。柳氏、许氏、何氏都是娇娇柔柔的,体格也不大好的样子,大小韦氏看着康健些,却是长着相类的娃娃脸,陈氏稍圆润些,面容却比大小韦氏更漂亮两分,又兼肤色漂亮,更合眼缘。
如此一番,倒也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算完,自柳氏之后,陈氏也封作御侍,同钱宫人一块儿住,韦氏姐妹定下同柳氏一块儿,旁的都随着陈氏住。
等了这半天,徐御侍钱宫人两个各得了满心不好,却又得笑脸迎人,倒是难得心往一处,夏云景见赵怡定下了分位,便只再嘱咐两句规矩,又说府里各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