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丝毫害怕,紫烟伺候赵怡多年,性子也和赵怡相类,战争是能让她激动不已的东西呢,即便是宫中□□谋反的战役,亦同。
赵怡目光一转,却看到床头挂着的宝剑上垂着的剑穗,心中一颤,渐渐冷静下来。那剑穗是楚窈亲手做的。
赵怡伸手把剑穗握在手里,“再等等,再等等,如今万事俱备,只欠韩氏这股东风了。”
楚窈此时将将入梦,却被很快惊醒,因为在梦里,她听见赵怡跟自己说话,赵怡说,“窈儿,再等等我,便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计划,咱们定能一块好好活下去。”
花影听见响动进来时候,便看见楚窈捂着胸口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额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脸色还好,却是若有所思的神色,忙拉了楚窈的手,开口道,“娘娘,可是梦见什么了?”花影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在楚窈手心画了个符号。
楚窈听见花影说话,又有花影动作,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她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口中却道,“只是突然梦到了小时候,同妈妈和姐妹们一块儿生活的模样。我还道已经都忘了,想不到,竟还记得这样清楚。”
“您是想楚夫人了吧,”花影顿了顿,又故意说道,“难道您就想楚夫人,却不想老爷吗?”
“怎么会,”楚窈嗔怪的看了花影一眼,“只是父亲是要帮着圣人做大事的人,我却不能置喙什么的,记得才回大夏的日子,我也时常想念父亲,担忧他身体可好,又担心黎国皇室为难于他,但想到父亲同圣人常有联系,若有什么事情,圣人必定不会瞒我,便没那么担心了,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不是?等到圣人大计得成,父亲来了大夏,我也能时时见到,时时关心了。”
“若叫老爷知道您这样关心他,定会极欢喜的,”花影故意看了看窗外道,“时辰也不早了,您明日一早还要往太后娘娘处尽孝,不如早些歇息了吧。”
“也好,”楚窈点了点头,又对花影道,“明日千万莫忘了叫我。”
这几句之后,楚窈便真的睡了过去,直到次日早晨,楚窈见底下人呈了鲜艳颜色的衣裳,道,“今日仍要往太后娘娘处去,怎么呈了这样的衣裳上来。”
花影闻言故作惊讶道,“啊呀,却是奴婢的疏忽了。”
红珠见状忙道,“奴婢这就领了她们再去取过,娘娘您先和花影说说话。”
楚窈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出去了,等到梳洗完毕,红珠等人还没回来,楚窈便把屋子里的宫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花影一个,说要和花影说说话。
花影见宫人们都出去了,才悄悄对楚窈道,“娘娘,昨晚上是圣人在外头呢。”
楚窈听了这话,也有些诧异,“可能确定?”
花影点了点头,“原先我还倒是哪家的钉子,但一想,这样大胆的,也只有圣人和将军家的了,只是将军叫人来送信也断不会如此,故而才猜想是圣人属下,哪知道今早红珠姐姐便悄悄同我说是圣人亲临。”
“倒是难得,”楚窈心里微微发沉,“日后你与红珠做事得更谨慎些了,但同宫外楚家的联系却不需要特别避讳,半遮半掩的,才不会叫人怀疑。”
“是,”花影答应一声,“娘娘以为,圣人这可是又有什么幺蛾子要出了?”
幺蛾子?楚窈抿嘴一笑,食指点了点花影额头,“偏你这张嘴敢说,”又道,“却也正是在点子上呢,他若没什么别的想头,断然不会大晚上的过来的。只若说他是全然计划好了的,我却不信。”
“这话又从何说起?”花影有些奇怪,却又转瞬悟了,“是了是了,他设计您和将军,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便来看看您,但又想着掩饰过去,便要在您和将军身上找些不如意的地方出来,故而不是如往时那般爽快,倒是深夜里头悄悄地过来,不叫别人似的……怎么看,都和贼人没什么两样了。”
“下回你若见了,尽管大声喊了,抓‘贼人’去,”楚窈半是打趣半是认真道。
花影听罢一笑,“正是呢,该喊人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紧接着便听见红珠声音响起,“娘娘,这回换的衣裳,必定能叫您满意的。”
花影连忙起身,同红珠一道伺候着楚窈穿上一条靛蓝色的长裙,裙摆绣着两只西境的珍兽孔雀,又在上头罩了件水蓝色的薄纱上衣,腰间束着宝蓝色的流苏系带,上头还缀着水滴样的蓝宝石。因着这衣裳,红珠便为楚窈挑了孔雀衔珠为主纹的华胜,又用捻金雪柳在一旁装点,额上点着时下流行的翠钿,再佐以孔雀石耳坠,更叫人不敢直视。
“娘娘您越发美了,”花影不禁赞道。
“正是呢,”红珠眼中惊叹,“您往日里不大打扮,只那通身的气质,已然是宫中第一的美人,如今一打扮起来,却是明艳不可方物,正与往时不一呢。”
楚窈听着两人夸赞,却也没多大不好意思,这样的话,原先听了二十多年,早已经习惯了。故而不好意思是没有的,欢喜却也谈不上什么。反是外头进来个宫人提醒道,该往太后处去了。
“淑妃娘娘今日穿了那套孔雀纹的衣裳,配着大气华丽的首饰,再有那高贵的气势……奴婢远远见了一眼,竟不敢认了。”
赵怡闭着眼静静听罢,便道,“嗯,做得好,你自下去领赏吧。”
紫烟在一旁立着,等到那宫人欢喜的出去了,才对赵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