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今日,乔二夫人与我说了秦籽凰的事,是不是您派人做的?”黎婉语声柔和,没有丝毫的质问,她与周沁看法一样,冲着秦籽凰在洗三礼闹的那一出,秦牧隐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她们母女,她该感到幸福。
秦牧隐半晌没做声,马车入城了,他才抬眼,没否认,顿道,“她多年没有孩子,若是她身子出了问题,作为秦家人会想法子给她医治,不是她的原因,送她一个孩子也算是满足为人母的机会……”
换做旁人听着这番话一定会觉得秦牧隐冷酷无情,然而,黎婉,心中却翻滚得厉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秦牧隐的好,只给了在乎之人,她庆幸有她。
黎婉一直不喜秦籽凰,秦牧隐心底也是,秦籽凰出事了,她们没有落井下石,也是想着法子帮她,秦籽凰今时的地步是她咎由自取。
黎婉张了张嘴,伸手,攀上他手臂,轻轻在他侧脸落下一吻,岁月流淌,他和孩子都在她身边,真好。
马车渐渐拐进侯府坐在的街道,黎婉听着前边吵闹不已,天快黑了,唯一已经睁开眼,而且,看样子,饿得不轻,在黎婉怀里不安地扭着身子,马车近了,才听清楚大门口吵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籽凰。
一改平时浓妆艳抹,一丝不苟,此时的秦籽凰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地趴在大门口石阶上,嘴里骂着脏话,侧面看去,黎婉好像见着了元氏,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女儿,秦籽凰哪里还有一丝尊贵,整个人和市井泼妇差不多,秦牧隐蹙着眉,与全安说了两句,全安和二九跳下马车,去前边马车叮嘱两句,随即,紫兰紫薯下了马车,走了过来。
秦牧隐是担心秦籽凰突然冲了过来,才让紫兰和紫薯守着,黎婉心中密密麻麻感动。
全安朝门口的侍卫打了个手势,秦籽凰在旁边瑟缩着脖子,然后,爬到全安脚边,抱着他双腿,全安冷酷地将人踢开,侍卫已经左右架着秦籽凰走了,全安拍了拍手,“将人送回陈家,人疯了就不要到处放出来闹。”
秦籽凰骂什么黎婉没听清楚,全安却是明白,求侯府放过她,侯爷整日忙,哪会将精力放到她身上?
黎婉皱着眉头,下马车的时候,将孩子递给秦牧隐,唯一开始哭闹起来,想起老夫人的叮咛,秦牧隐轻声道,“唯一回家了,回家了。”
站稳了,黎婉接过孩子,唯一顿时不哭,往回,唯一不曾这般认人,秦牧隐心有挫败感,他抱孩子的时候多,怎么孩子到黎婉怀里便不哭了,进了府,秦牧隐伸出手,“我抱着孩子吧,刚掌灯,你仔细着走路。”
黎婉心有疑惑,孩子到了秦牧隐怀里又开始哭,秦牧隐将孩子立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唯一好了一阵,过了会,怎么哭闹都停不下来了,离画闲院还有段距离,秦牧隐瞅了眼书房,“先去书房,紫兰,回去叫厨房准备晚膳。”
很久她不曾来过书房了,屋子打通了,里边极为宽阔,黎婉坐在凳子上喂奶,秦牧隐坐在旁边,手里拿了本书,书房没有掌灯,这些日子他极少来,便是有事也是在画闲院,想起画闲院后边的院子,不日便可动工了,打通了院子修葺一番,孩子大了可以住到后边去,琢磨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吩咐全安,“与大管家说声,画闲院后边可以动工了,光下午做就好。”
早上,会惊扰黎婉和唯一休息。
全安转身退下,秦牧隐回到书房,喂得差不多了,他大步上前抱过孩子,黎婉整理衣衫,怀了身孕后,她胸前变化最大,生完孩子更甚,身材恢复得好,反而更大了,秦牧隐不着痕迹得瞥了眼,为了方便喂奶,黎婉外边的衣衫都以简洁为主,此刻,她正双手拖着一处柔软,雪白的肌肤处一方粉色明显吸引人,整理好了衣衫,抬头,“唯一还睡着?”
秦牧隐别开脸,转身,掩饰了脸上尴尬,“走吧,天晚了,就不去静安院看老夫人了,明早的时候我陪你们一道过去。”秦籽凰的事,秦牧隐得和老夫人说声,还有宫里虎视眈眈的锦太妃,这些日子也要开始布置了。
老夫人听闻秦籽凰的事并没太多惊讶,只是不停叹气,“小时候,你二叔二婶没有儿子的时候独独偏爱籽凰,结果,孩子长成了这副样子,我看着陈家怕是要将她休了,陈洛那孩子,虽然没主见,心底却是个好的,人啊,真是说不准。”
年轻的时候,元氏和她不对付,没少拿她生不出孩子说事,她生了四个孩子,结果呢,家还不是散了?黎婉在旁边听着没插话,秦牧隐没与老夫人说背后之人,凭着老夫人聪慧一定猜得出是他动的手脚。
陈家在京城的事传开了,汶定侯府落得没脸,纵然将二房被撵出去了,他们在京里仍然受了牵连,仁崇帝忙着安远县和朝堂改革的事,虽然没有召见汶定侯府老侯爷,在旁人看来,汶定侯府名声坏得皇上都不想见了。
老侯爷在屋里气得病过去了,当时,秦牧隐派人传话的事他还记得清楚,背后之人是谁不言而喻!他却没有能耐和秦牧隐对峙,皇上,明显是偏帮北延侯府的。
这时候,宫里边传来消息,老夫人身子一颤,“老侯爷都这般了,要进宫只怕……”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丫鬟道,“老夫人,不是皇上召见老侯爷,是锦太妃请您入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