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可不是随便就能烧的,一般的焚烧方法根本不能完全烧光,宠物尸体也需要特殊的焚烧炉才行,尤其松狮那么大的块头。
许虎只能承认:“倒是没有设备,就是烧了一下……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还是带我们去看看吧。”叶关辰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替他做了决定,“许先生这些狗都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很有可能是传染病,如果随便处理了尸体,万一疫情爆发就不好了。”
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狗像是被吓坏了,但偏偏许虎自己刚才还说狗病了,现在也没立场来反驳叶关辰,只能带着他们去看尸体。
所谓的处理尸体,其实就是挖个坑泼点汽油烧了一下,然后弄点土埋了起来,一扒开来就闻到难以形容的焦臭味道,中人欲呕。
这种烧法,皮毛血肉是都烧焦了,但骨头仍旧完整。管一恒拿根棍子拨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了问题:“为什么身体和头是分开的?”松狮硕大的脑袋只是搁在尸体上的,这一拨拉就滚到了一边,明显是身首分离的模样。
许虎大概没想到管一恒上来就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支吾了一会才说:“当时这狗病起来发了疯,我怕伤了人,叫他们砍死的……”
管一恒嗤笑了一声,用棍子捅了捅松狮残余的脖腔:“这不是刀砍的伤口。”许虎这里是颇为专业的养狗场,不可能不配备麻醉枪,就算没有枪,用棍子打也行啊,没听说过怕狗咬人,还要凑上前去用刀砍的,更不必说不是一通乱砍,而是专砍脖子。你以为砍狗脖子容易吗?
许虎顿时没话说了,还是旁边他一个手下替他掩饰:“用刀砍了几下,后来是用铁链子拽的,把脑袋拽掉了……”
“真笑话了!”管一恒毫不客气地鄙视了这个拙劣的谎言,“没听过哪家杀狗这么费劲的,还把脑袋拽下来,是怕这狗乍尸吗?”
“没有没有。”许虎赶紧摆手,干笑了两声,“两位真会开玩笑,呵呵。不过这狗发病咬了人,被咬的兄弟心里不痛快,下手重了点……”
他一面说,一面忍不住又往坑里的狗尸上看了看,随即又转到旁边一个手下脸上。那手下本来就有点心神不定,被许虎这么一看就更紧张,目光也在狗尸上转来转去离不开。
这些都没有逃过管一恒的眼睛,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狗尸,忽然用棍子猛地将整具尸骨都翻了过来。
许虎和那个手下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管一恒立刻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用棍子对着尸骨下面的松土用力戳了进去,立刻感觉到下头有个硬硬的东西。他用棍子左右一拨拉,一个埋得并不很深的球状物就从土里被扒了出来。小成第一个变了脸色:“人头!”
这的确是个人头,虽然跟狗尸一样已经被烧掉了皮肉,但凭着骨头也能很轻易地辨别出来。小成唰地拔出了枪:“许虎!这是谁的头!”
许虎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略微有些中气不足地说:“这倒奇怪了,这人头哪来的?几位警官,我可没见过。”
旁边立刻有人帮腔:“是啊,这人头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只是刨个坑埋狗而已,谁知道底下还有个人头呢?这荒郊野外的,谁知道是谁埋的啊……”
小成暴跳如雷:“放你妈的p!这人头跟狗尸一样都是烧过的,明明是你们一起烧的!”
许虎哼了一声:“现在汽油还不是到处都有?先烧了再埋,有什么难的!怎么就能证明是我们烧的?”
叶关辰按住要暴跳的小成,很温和地说:“这个很简单,只要法医分析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人头是跟狗尸一起焚烧,那么狗尸上应该也粘有人头的组织;如果是有人先烧了并把人头埋在这里,那么狗尸就不可能跟人头有任何关联。”
这下许虎的脸色真变了。小成冷笑起来:“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行,我这就叫法医过来!”
许虎脸色难看,目光闪烁,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双方正在僵持,忽然手机声响,刚才帮腔的手下接起电话,脸色顿时变了,看看管一恒几人,到底还是凑到许虎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几句话。
许虎的脸色顿时跟西瓜皮似的变成了青绿色,刚才鼓起来的那股子横劲儿顿时像被戳破的皮球一样又瘪了下去,再看向管一恒等人的时候,目光里就含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甚至还有点儿求助的意思。
叶关辰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轻轻咳嗽了一声:“许先生,是出了什么事吗?其实有什么事可以报警的,是你做的事不要想着能抵赖过去,但如果不是你做的,警察也不会冤枉你。”
不知道是他温和的态度起了作用,还是哪句话戳中了许虎的痛点,许虎嘴唇动了动,半天居然挤出一句话:“那人头——陆铭真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小成正要说话,叶关辰已经打断了他:“这么说,这个人头是陆铭了?”
“是——”许虎的脸色极其难看,“我知道你们不信,但,但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小成明摆着一脸不相信,但被管一恒瞪了一眼,只能闭上了嘴。管一恒和叶关辰交换了一个眼神,才问:“既然不是你干的,陆铭的人头是怎么到你手里的?还有,刚才打来的电话究竟说了些什么,让你肯对警方说实话了?”这个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