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去!”徐然踩上来的一只脚收了回去。
抢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沈夏的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她抬头望了望灯,又回头看了看长长的走廊。
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可是老人的家人都不在,无法签字。
“她的家人什么时候到?不签字的话我们这边没办法继续下去了。”里面的护士推开门又催促道。
沈夏看着那手术同意书,上面的一栏,若病人在手术中不治,医院概不负责。
概不负责,谁又能负地起这个责任?
沈夏皱着眉头,“您再等等吧,她的家人就快来了。”
沈夏着急地又给徐然打了个电话,只是一直占线,没有人接。
“老人快不行了,你想想办法吧。”
“你先让医生做手术吧,事后补签,人命关天呐。”沈夏催促道。
“手术设备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医生不敢冒这个险。”护士摇着头。
沈夏看了眼那同意书,接了过来,“我来签。”下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出了任何事我来负责。她不能承诺什么,只能让这场手术快点开始。
护士终于拿着同意书进去了,手术室的门终于紧紧关闭,沈夏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坐到了休息椅上。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可能跟怀了孕有关,在这样的环境下,沈夏还是打了个盹。
“夏夏,夏夏。”
重重的脚步声从耳边传来,沈夏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从走廊的那头走来几个人,徐然走在前面,刘一走在后面,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是徐警官。”徐然给沈夏介绍。
沈夏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刘一的脸上,这个她一手栽培出来的女孩,如今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到当年的稚嫩。
她原本清澈的双眸变得浑浊不堪,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刘一只是和沈夏对视了一眼,便往手术室的门跑去,一时失控地冲里面吼道:“奶奶,奶奶!”一边吼着,还一边捶打着门。
“喂,你别激动啊,你这样会打扰医生的,你还想你奶奶活么?”徐然立刻吼了起来。
可是刘一完全像没听到般,继续拍着,直到一巴掌朝她脸上挥来。
啪——的一声,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怎么回事啊,安静些,病人现在很危险。”护士出来嘱咐了一句。
刘一全身像泄了气一般,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奶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么?你问问你自己去哪里了?你奶奶眼睛看不见,你对她不管不问,要不是我和夏夏去探望,估计你奶奶死了你都不知道!”徐然的怒火没有消散,反而更大了。
刘一捂着脸,无声地抽泣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抢救室的灯暗了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16年的新年在一片阴霾中度过。
天空中飘着细雨,灰蒙蒙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夏手里撑着一把黑伞,一身庄重的黑色大衣,往一座墓地走去。
她手里的白色桔被雨淋湿,叶子被雨水压弯,无精打采。
前来祭奠的人很少,以前刘一医院的同时都不能原谅她的过错,除了沈夏和徐然,没有人来送老人最后一程。
雨中能看到一个身影久跪在石碑前,嚎啕大哭。
那是怎样一种痛苦沈夏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劝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过去,将束放在了石碑前,拍上了她的背。
“你奶奶临走前我和她说你要去美国进修一年,没有把你犯事的事告诉她,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可能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到你最后一面。”
沈夏这话说完,刘一便哭地更加厉害了。
沈夏就站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她脸上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陆总,咱们还过去么?”黑色的豪车里,打扮俏丽的助理问。
韩澈的脸色阴霾一片,双目死死地盯着那个雨中站立的人,他的手紧紧捏成拳,砸在玻璃窗上。
刘一奶奶的身后事办得仓促,也很凄凉,还是沈夏给她在公募买了块目的,但除了刘一家里几个穷亲戚来,没有其它多余的人。
老人走得有些凄凉。
沈夏站在家里的窗前看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总算是要停的样子。
“夏夏,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不然小心感冒了。”徐然端了一杯茶走了进来,搂上了沈夏的肩膀。
沈夏接过那杯子,竟不想一滴眼泪滴答落了下来,滴在端水杯的右手虎口上。
“人真的是脆弱啊,要是我早点给奶奶安排养老院,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得这么早了?”
“不要再自责了,这事谁也怪不上,人老了,时间不等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
久久的沉静,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窗外淅沥沥的雨。
爵家别墅
窗外的雨让吴小娟心里很烦闷,自从对外说她怀孕后,陆云卿便再也没回来过。
她不想自己的婚姻变成这样,这不是她要的婚姻。
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吴小娟烦躁地接起电话,通常谁要找她会直接打她手机,只有杨徽敏那些阔太朋友,偶尔会打家里的座机,或者是送快递的。
“找谁?”她很不客气道。
那头却传来一个变声器的声音,听不清楚是男是女,“是吴小娟小姐吧?”
“你是谁?”吴小娟下意识地神经紧绷,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