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之上,神域原来并非为神域。只不过是外人因敬畏而成的称呼罢了。
几百年前,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某旧朝将士率领一小队士兵逃生,顺手救了些村民,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人迹罕至的雪山。就在此居住下来。
雪山之上天气严寒、环境恶劣。在与环境斗争的同时,某人突然顿悟,能够领略传达上天的旨意,于是生活渐渐稳定下来。
山上一日,人间千年。
待山上众人安置下来,再次下山时,外面世道已变。外界之人惊异于他们上达天听的能力,渐渐称呼他们所处之地为神域。
…………
两柄冰冷的雪色长剑刀身交拂,一触即分,碰撞之间发出清越的剑鸣。
漫天皑皑白雪,纷纷扬扬如同柳絮般的雪花中,两道身影快速地纠缠碰撞,而后迅疾分开。分分合合,颤抖在一起。
雪花在两道身影一寸开外,被剑气震开,不得沾衣。
黎钥看着对面一袭白衣,发丝丝毫未乱,容颜绝色,周身气质比这四周白雪还要冰寒的男子,内心微微叹了口气。
来到神域已经一个多月了,因她是圣子亲自带回来的人,前来侍奉的人也颇为尽心。
然而她作为圣子的客人,虽然住在离圣子赫连漓较近的偏殿里,但是见到赫连漓的日子却只有那么寥寥几面而已。
大多数情况出现在她这里的,都是赫连漓的第二第三人格。
第二人格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只要赫连越一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第二人格也立刻就追来了,每次都气得赫连越瘪着嘴,眼里泪汪汪的,要哭不哭的模样。
第三人格的出现却是偶然,因原主习惯练剑的缘故,黎钥每日里也早起练剑,某日里忽听得身后的风声,反应过来时已经和第三人格你来我往地对了几招。自此以后,第三人格每日里定时出现在黎钥的院子里,见着他,黎钥还来不及说话,他就面无表情地提剑迎了上来。
头几天都是打完就走,后来在黎钥的刻意下,和这寡言少语的男人倒是能搭上几句话。
不过,攻略进度并没有怎么增长。
黎钥猜测,问题可能还在于赫连漓本身上。与他产生的分裂人格关系不大。
正思量间,黎钥蓦然觉得眼前一花,白色的人影迅疾闪过,黎钥下意识本能地挥剑抵挡,手腕却被轻轻一击,倏地一麻,手中的剑不受控制地被挑飞,堪堪从耳际相擦而过,插、进后方的雪地里,剑身微微晃动。
与此同时,一把长剑堪堪架在了她的颈间。
黎钥挑挑眉,看着对面气息分毫不乱的人,颇有些无奈:“你又赢了。”
虽说原主武功不错,但是比起眼前的人,到底差了那么些。原主因常年混迹在战场,剑中难免带有杀伐之气,一招一式绝不赘余,全是杀人的招数。
然而眼前这人招式锐利却纯粹,两人交锋下,黎钥便不自觉平静下来。连心中不自觉弥漫的杀气也收敛了几分,整个人平和起来。
他点点头,把剑身从她脖颈移开,干脆利落地收起剑,盯着黎钥看了一会儿。黎钥本以为他会直接离开,没想到他却是沉默半晌,突然弯了弯唇道:“你刚刚走神了。”
这是……赫连漓?
“嗯。”
知晓先前与自己喂招的人格又隐匿起来,黎钥也不见怪。这人格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是神出鬼没。她上前收起剑,走至不远处的石桌前坐下,石桌旁的小炉子里咕噜咕噜煮着茶。
分别为两人倒了茶,黎钥葱白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片刻后透过弥漫的水汽看向赫连漓。
“父皇生辰快到了,母后传来消息问我何时回去。”
“哦?”赫连漓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水,唇角的弧度依然让人如沐春风。略微抬眸看着她:“皇后如何能知道神域所在?”
神域隐在群山之中,旁人不知其所在,莫说是派人送信,哪怕就是信鸽,也无法飞跃这皑皑雪山。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赫连漓这个人的认识倒是加深了几分。纵然面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圣洁模样,但实际上的性格并不如表面这般完美无缺。知道如此,黎钥干脆也不对他隐瞒。见他好奇,便从发上取下一根碧绿的簪子,灵巧地掰开,对着簪子一头轻轻一吹。
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不出多时,两人头顶上就悄无声息地落下一物。
迎着赫连漓盈满笑意的目光,黎钥起身来到亭边,伸出手臂,手臂微微一沉,有一物拍着翅膀落于她手臂上。
“这是小白。”
初时见到回忆中这只名为小白的金雕,黎钥也是十分惊异的,不说这种大型猛禽如何被原主驯养,但说小白这个名字就已经十分不符,因为臂间这只重量不轻,身长快一米的金雕是猛禽的一种,经常猎捕狼群,用锋利的爪子捏碎狼头,用嘴撕裂狼的身体。
这样凶狠的飞禽,只因头部有一簇白色的羽毛,便被原主命名为小白。黎钥这边还没来得及对赫连漓继续说些什么,极具有攻击性的小白已经短促地尖叫一声,颈羽竖起,双翅展开,两只恶狠狠的眼睛紧紧盯着那边的赫连漓,一副准备攻击的模样。
就算如此,抓在臂间的利爪并没有加重力度,使得黎钥不适。
黎钥笑了笑,伸手拍拍小白的翅膀:“乖一点。”
金雕便挪了挪爪子,在她手下蹭了蹭,乖觉地合上了翅膀。
“小白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