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莘看了张氏的反应,唇角露出一抹淡笑,这个张氏可算是怕了呢。
赵明莘转了转眼珠子,朝何老太太道:“祖母,翠云不能识字,若说完成我讨厌这丫鬟给我下毒,委实也是有,但若说盼她死却绝对不会下狠手。偏生夫人是个不肯罢休的,怕翠云说出口来是明妍指示她的事情,偷偷摸摸地要将这丫鬟卖到私窑了,这丫鬟都当几年大丫鬟了,也算是府里头有点头面的,怎么能因为跟错了人就把清白尽毁,岂不是不积阴德。我心里不免怜惜了些,放了她,又怕这丫头心怀怨恨,往后反而对我不利,因而也就讲她看管在了外祖父家里,后面呢,又送到了庄子里做些粗活。“
张氏听言,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掩住唇却与仍止不住颤抖。赵明莘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听得何老太太连连点头称赞:“这送到庄子里,若是庄子里出了什么事,这丫鬟恐怕连命也没了。好在前些日子,庄子里都整顿过了。”
“正是,昨日里我看父亲醒了过来,就做主把这丫鬟从庄子里连夜奔波带了过来,如今就锁在了小柴房里。”赵明莘笑道。
这话一说出来,立马就有人去把翠云带了过来。庄子里面陈设相对都很简陋,干的活自然比府里头粗活多多了。翠云在庄子里干粗活,心性也就变了,怕赵明莘是怕得要命。
此时此刻已经明白了要见谁,立刻跪在了地上,指望着能赎罪。毕竟,她的卖身契还在府里头,她以后可不能再被卖了。
“翠云,你这丫头,倒是说说当时的情况。”何老太太道。
“回禀老太太,当日大小姐要去固仁大长公主的寿宴,想必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偏偏夫人让我下药物在大小姐的吃食里,想让大小姐不能去寿宴。”翠云的话语都是赵明莘教导的。
张氏一听,这翠云完全是颠倒黑白,顿时觉得头皮又麻又痒,上前两步,啪的一记耳光扇过去:“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在我面前弄什么鬼。我何时对明莘不好来着?”
翠云吃了一巴掌,对张氏更是有怒有恨有悔有疼,只恨自己当初看错了人,跟了张氏,如今张氏不但对自己不管不顾,反而想要将自己卖到私窑里。到了那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她能往哪里逃跑,肯定是命都没了,而且还要受到各个男人的羞辱。
“太太,你明明告诉我,送的东西是给大小姐调养身子的。当日吴嬷嬷说的好好地,怎么下完之后变成□□了,你害得我爹娘枉死,我如今命也不要了,就要讲清楚这个理儿。”翠云素来是伶牙利齿的丫鬟,反应又快,说话如同连珠炮一般。
张氏被两个婆子又按了回去,何老太太又吩咐审问吴嬷嬷,审问结果自然是水落石出。吴嬷嬷虽然对张氏忠心耿耿的,但哪吃得了酷刑,岂能不知自将内情一五一十说了。
祠堂内一片静默,三叔终于认不出出来开口了:“我在这里也算是年纪大的,就出来说两句话。张氏,先前何老太太从不在意庶务的,一心礼佛,让你管家,你心思歹毒,怎的对明莘下手。先前我还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能说些什么?”
证据确凿,让张氏连辩解求饶的余地都没有了。
而赵植再次开口,却让张氏连死的心都有了。
赵植还在为赵荣琛这件事堵心,此时人也不多,不怕家丑外扬,闷声道:“这个贱人的罪过实在大了,这欺负阿莘还只是其中一条,别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就再说一条。三叔,你也知道的,我托你让人去查了赵荣琛的事情。查出来固仁大长公主收留的很多弃儿,其中多半是女孩儿,现在能知道的就有三十个孩子,其中有些被培养在梨园,而如今梨园的一个小丫头,便是当年你和你的相好生下的孽种,而你又将这个女儿换成儿子,想要夺走赵家家产。”
张氏大惊失色骇然脱口道:“这不可能。”
张氏没想到的是,赵植早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尘封的记忆现在像潮水般地涌了上来,她怎么会忘记,自己是如何生下这个孩子的。
赵植冷声道:“你拼死产下那个孩子,和你长得很像,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张氏此时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惊雷炸开脑海,当年她产下的是个女孩,瘦瘦小小的像个垂死的猫儿,那孩子并不是她和赵植所生,只因为,她计划着让赵植病故,这之前生个孩子出来就什么流言都不怕了。故此,找人怀上了孩子,而后又将女孩换成男孩,也就是赵荣琛。
张氏面色惨白,就听道赵植开口道:“我不多说了,这管家的事情还让母亲劳累些。至于你,就跪在祠堂,忏悔你的罪过一日,然后这份休书你拿好了,从明日开始,你就不是我赵家的媳妇了。我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虽然歹毒,但我让你明日再走,今日,你让你那几个心大的丫鬟婆子好好收拾,然后滚出去。”
何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张氏,对几个婆子道:“你们都看着点。”
这就算直接把张氏休妻了。
张氏面色惨白,趁丫鬟们恍惚,便上来紧紧掐住了安国公的胳膊,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你好歹毒的心肠,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哈哈哈。”
张氏竟是有些神志不清了,丫鬟婆子们上去拉她,怎么都拉不动。
“都说我是个歹毒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