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四溅,一秒,两秒,五秒。
阿北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师父的尸体动也不动一下,仿佛真的没办法再把脑袋装回去了。
因为台下的观众对于这个魔术太熟悉了,谁也没意识到这一次,老头的魔术失败了。
心思缜密,又蓄谋已久的阿北,当然不会给观众们反应过来的机会,也不见他怎么做,老头尸体的周围,脑袋的周围,突然平地绽开了一朵朵鲜艳的红花,仔细一看,竟是红手绢而成。
这是老头昨天才教阿北的新本领。
红绢花猛然向观众席飞去,所有人都惊呼出声,没有人在意老头的尸体不见了。
“各位,这是师父老人家送大家的礼物,红手绢。”阿北拿着麦克风说:“师父他老人家为了给我撑场子,拖着大病的身子出山表演,这一下就是一个月,如今师父的病情有所恶化,所以这一场表演完,他就回老家养病了……不过大家放心,我已经得到了师父的真传,以后会为大家继续贡献简单粗暴又刺激的砍头魔术!”
阿北话说到最后,竟然是声泪俱下,没有人怀疑他话语的真伪,更不会有人想到是他亲手杀了他的老师。
没错,就是他,为了那瓶药水。他先给药水瓶子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然后请人按照药水瓶子的模样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接着他偷梁换柱,在表演前趁着老头不备,将真正的药水和一瓶装着普通白水的假瓶子做了调换。
“师父,别怪徒弟心狠,谁让您把这么好的绝活藏着掖着不给徒弟教呢,您年龄这么大了,万一哪一天撒手人寰……是不是,还不如给徒弟造点福,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吗?对不对。”别墅地下室里,阿北抱着老头的脑袋,看着老头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尸体,笑吟吟道:“再说了,世界魔术大会就要召开了,偏巧不巧就是中元节那天,如果您还在,铁定不会让我参加,是吧,不过现在没什么好担心得了。”
哪知阿北话音刚落,那老头的尸体便是仿佛像抽了风一般,猛地抖动了起来,不但如此,就连阿北怀里老头的脑袋,也是毫无征兆的摇动了起来。
“老不死的,早就猜到没那么简单。”阿北似乎早有准备,迅速把脚边的背包打开,将老头的脑袋塞了进去,然后拖着老头还在抖动的身体,放到了一个机器的入口处,然后使劲向里面一推。
老头的尸体被扔进了机器里,阿北毫不怠慢的把入口的闸门关闭,然后按下了启动键。
烈火猛然燃起,老头的尸体抖动更加厉害,甚至还伴有奇怪声响的尖叫,但是这些都并没有什么用,毕竟这机器是一台火化机。
是的,为了准备这一天,阿北下足了苦心,甚至背着老头,买了这样一台火化机,当然,就算被老头发现,阿北也有措辞,就说这是一个新的魔术道具就行了,反正他也不懂。
老头的尸体烧成了灰烬,老头的脑袋也在同时安静了下来,但是阿北并不敢掉以轻心,阿北决定,以后自己就随身背着这个背包,一旦有状况也反应得过来,总比不声不响让老头又活过来偷偷找自己要强。
一个多月相安无事,终于到了“世界魔术大会”的日子,阿北穿着一身马褂,背着背包,前往会场,他今天要表演的是老头的独门绝技“断头魔术”。
更衣室内,阿北看着镜中衣服高人模样的自己,不由有些感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对别人狠,别人就对你狠,弱肉强食,如果自己没有杀死老头,就得不到这瓶药水,就没有今天的风光,未来的传说。
“噢,表演快开始了,我要学着老头的样子,先给脖子上抹一圈药水。”阿北一面想便是一面做,把药水洒在手心,然后绕着脖子抹了一圈。
“没什么不一样嘛!”阿北扭了扭头,却是突然瞪大了双眼——脖子上怎么会有一道血丝,不,不是一道,是一圈!
哐啷。
阿北的头脱离了脖颈,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清脆的笑声从阿北面前的镜子里传来,有点像是四五岁小孩的声音,又有点像是狐狸的叫声,童声很快就唱起儿歌来:“欺师灭祖心可诛,欺男霸女不可恕。今日处处断头台,处决红绢门孽徒!”
“谁!谁!”阿北用力的质问,虽然声音来自镜子,但是他此时头在地上,根本看不清镜子里的场景。
“吱啦”背包传来拉链拉开的声音,接下来,老头那苍白的脑袋滚到了阿北脑袋的面前,两眼猛然睁开,笑盈盈的看着阿北,说道:“是我啊,我是你师父啊,你不是说了,我回老家看病去了嘛,现在,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