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仁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虑,笑道:“你也不必有什么顾虑。社会上啊,对我的评价我也是知道的,正面的,说我是慈善家,新能源企业家,负面的,说我是黑社会洗白,说我草菅人命。真的假的都不说了,光是这些对我身份的定位,就注定我要有自己的人脉,说句粗话,三教九流都得结交不是?”
我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我也没什么能耐,怎么能肩负您说的人脉啊。”
“谦虚了是不是?”周天仁笑了笑:“不过谦虚也好,现在的年轻人,都太过浮躁了,很少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我只是有些好奇,周老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人物,怎么会有兴趣与我这样一个人做朋友?”我摇了摇头,问道。
“一来呢,我觉得小友与我都姓周,五百年前是一家嘛!”周天仁半开玩笑的说:“二来,小友昨天为我辩驳的话我也听到个大概,能不问出身,从客观角度去为我说话,这一点让我觉得很难得。”
他的话仍打消不了我心中的疑惑,我终于决定鼓起勇气,笑道:“周老板,所谓人脉,我觉得就是相互有所需求,我相信您不会和全天下的陌生人交朋友,您若不说出需要我做什么事,我还真的不敢再坐您的车了。”
“哈哈。爽快!”周天仁笑了笑,终于开门见山的说:“我与周天义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不合,事实上,我们做出不合的模样,只是为了炒作,私底下,我们是亲兄弟,我们经常一起喝酒,也暗中有业务的往来,比如人脉互换。”
说着,似乎怕我不信,他还拿出了手机,翻开相册,给我展示了证据,照片从2013年至2015年,最近的一次甚至在周天义被害的前一天,他们兄弟二人一起喝酒,一起骑马,一起打高尔夫,神态表情都不似作伪。
看到周天仁的神色有些黯淡,我隐隐的猜出了他找我的意图。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找到那个杀害你兄弟的凶手?”我问。
“你很聪明。”周天仁说,我不知道他说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是在夸我猜出了他的意图,还是在说我有能力帮他抓住真凶?
我看向车窗外面,道:“我只是个学生,而且也不是学刑侦的,只是一个艺术生。呃,我的意思,你为什么不求助警察?”
“呸!求助警察有个鸟用!”他爆了一句粗口,把我吓了一跳。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我歉意的笑了笑,遂说道:“不好意思,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你也看到了,警察喊着口号,高举旗帜,抓了那么多天凶手,结果呢?凶手依然逍遥法外,继续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命案。”
我想了想,苦笑道:“不说我有没有能力,起码我没有资源,在国外,还有个私家侦探什么的,在国内,我是没有破案权的,起码前三起案子,我无法插手也无法得到更多的现场侦查结果。”
“身份,我可以给你,资源,我也有办法得到。”我说。
“没有用的,任你权势滔天,你还是在中国,只要在这个地方,制度就是高于一切。”我说:“除非……”
我的话嘎然而止,眼神看向了周天仁。
“除非什么?”周天仁与我对视,他显然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除非你成为我的私人侦探,再然后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并且作案成功的人是我?”
我苦笑着,不置可否。
“先到我家喝喝茶吧。”我们二人沉默许久,他看着窗外,突然开口。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到窗外,车驶入繁华市区,向齐鲁市最高建筑——“仁华大厦”驶去,那里,是周天仁的最大产业。
这里是仁华大厦,虽然说的确是周天仁的最大产业核心所在,但周天仁把这里称作自己家,我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似乎猜出了我心中所想,周天仁口中发出“嘿嘿”笑声,然后颇为得意的说道:“小友也会想不到或者不理解,我会把家安在公司中吧?”
听到周天仁的话,我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震,看来我没有听错,周天仁的确把家搬进了自己的公司之中,这个举动大概会让所有的知情者心生疑虑,不说公司吵闹地处喧嚣,不适合安家,就说公司的上下层,如果知道董事长把家搬进公司里,只会在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董事长周天仁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
在我沉默过后,正欲尴尬点头的时候,周天仁却是把头看向窗外,口中发出很是疑惑的声音:“向阳,怎么不去底下停车场?”
开车的蒋向阳听到老板的问话,连忙回答道:“老板,您忘了,上午做安全检查,不四个电梯要进行安全检查,而且还要检查地下停车场的防火措施以及救生措施,老板你如果下去,怕那些安检员看到你就脱不开身了。”
“哎,那好吧。”周天仁闻言,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思索,便是点头应道。
从蒋向阳和周天仁的对话里,我也听明白了一个大概,虽然周天仁把家安在了公司里,但显然周天仁并不是一个为了处理公事方便才这样做的人,所以他并不希望,属于自己的双休日被毫无必要的打扰。
小轿车最终在路旁的一个公共停车位停了下来,周天仁戴好了墨镜,在蒋向阳拉开车门后,第一个走出车去。
我紧随而出,却是猛然感觉,一股热浪铺面而来,说这股热浪是吹风机的热风模式,一点也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