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丁骏跟易初阳提起这件事。
易初阳这里当然早有人将此事回报给他,听丁骏主动谈起来,感叹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丁骏皱眉:“怎么,你也不相信如欢?我觉得不可能是她,她跟着我很多年了。”
易初阳道:“可你千万别小看女人的嫉妒心,嫉妒会让人失去理智、心理阴暗。”丁骏摇头,表示她根本不相信。
易初阳见她满脸疲倦,把她身体转过去替她捏捏肩,“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这个世界上,连亲人都可能出卖你,何况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我两个叔叔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爸死了以后,他们处处排挤我,让我当个挂名董事,却不让我在大事情上参与决策。”
丁骏扭头看他,“那你为什么迟迟不离开易氏,自己另开炉灶,我相信凭你的能力,自己闯出事业并不难。”
易初阳叹息一声,有意道:“这些年我自己做期货、基金和风投赚了不少钱,但易氏毕竟是我爷爷和父亲两代人的心血,我舍不得放弃,我爸要不是劳累过度,也不会中年早逝,我身为人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血付之东流。”
很少听他谈到易家的事,从他对两个堂妹的态度,也看不出他对两个叔叔积怨已久,丁骏心中纵然对他非常同情,却也有种不寒而栗之感,他在婚礼上对他叔叔婶婶的亲热劲,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咽不下那口气,我明白,可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不觉得压力巨大么?”丁骏问。
易初阳搂住她肩,两张相聚数寸,凝视着她,适时地说出他的真实想法:“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帮我,小骏,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你关掉公司,到易氏来帮我,反正你的公司经过这次的风波,前景堪忧,与其撑个三年两载倒闭,不如提早结束。”
丁骏听了这话,心瞬间冷了下来,默不作声,原本她以为他不过是诉诉苦,却没想到转弯抹角却是想让她关掉公司。
经营了几年的事业,不过遇到了一次困难,就打退堂鼓准备鸣金收兵,这从来不是她作风,而他明知她性格还这么说,也只能说明,他心里早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遇到这个机会说出来而已。
见丁骏不说话,易初阳声音更温柔了:“怎么样,你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我们是夫妻,你帮我也是帮自己。”
丁骏还是没表态,淡淡地跟他笑笑。易初阳看到她这个表情,瞬间明白,让她放弃事业全力帮他,目前还是不大可能的。
于是他话锋一转,“不管公司出了多大的事,你都不要让自己压力过大,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还有我呢。”
丁骏这才点了点头,心里思忖着另一件事。
如欢停职了,要让谁代理她的职位呢,丁骏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回到书房打电话给如欢,却是关机提示。
既然她不想跟任何人联系,那就让她静一静好了,丁骏深知如欢性格,知道她不会背叛自己,可在此非常时期,她离开一下也好,正好可以麻痹真正的幕后操纵者。
总有一天,会还如欢一个清白。
没有心思做事情,丁骏早早上床休息,刚想睡就听到短信提示音。
“安吗?”是沈年发来的短信,简单的两个字。看到他的问候,丁骏心情复杂,没有立刻回复,过了很久很久,才回了一个字。
“安”。
这一整天,她的电话从早到晚几乎没停过,不是打听消息的媒体,就是得知此事关心询问的朋友,当真印证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一天工夫,人尽皆知。
一晚上,沈年都在电脑前看寰宇油漆时事件的报道和相关的评论,因为谢林的影响力和寰宇集团的知名度,这件事已经在微博和论坛上传疯了,很多谢林粉丝现身说法,还上传了大量现场照片,主办方已经被骂成了筛子。
而沈年得知此事,是午间在研发中心员工餐厅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手机新闻上的消息,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一直暗中关注丁骏的公司,所以知道寰宇新综合体开业宣传的的项目就是她们接的。
越看那些报道,沈年越觉得事有蹊跷,不相信以丁骏的能力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捣鬼,只可惜,他对内情知之不详,也不方便跟她说什么,只能等到晚上,发个信息问候。
看到她的回复,沈年放了点心,可看到微博上谢林粉丝的言论,又觉得揪心,能看出来,事后丁骏是采取了补救措施的,可惜网站管理员删得再快,也比不上成百上千万粉丝发表评论的速度。
该不该用点技术手段把谢林的网站黑掉几天?沈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觉得不妥,一旦谢林的网站被黑,愤怒的粉丝肯定会把矛头指向主办方,寰宇和丁骏的公司都脱不了干系,无疑是在给丁骏帮倒忙。
那就相信她危机公关的能力吧,沈年默默的想。
如果此刻我能陪在你身边,该有多好。
事情的转机在第二天中午,沈年匆匆吃过午餐后回办公室上网看事情进展,结果看到不少网站上都有同样内容的新闻稿一篇,标题是:博朗公关公司负责人声称,油漆事件是他们精心策划。
沈年点开细看,略过那些事件描述,只看记者对丁骏的采访部分。
记者:丁总,请问贵公司用泼油漆这种方式对待客户和明星嘉宾合适吗?
丁骏:这是我们商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