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位王妃,竟然把打嗝、放屁,甚至是脱裤子拉屎挂在嘴边,比那些市井妇人还要俗气。不过大俗才能大雅,这些词从睿王妃嘴里说出来,让人生不出厌烦的感觉,只能觉得这位王妃与众不同骨子里带着豪爽和不羁。
听见王妃的话,韦汝说话也随意起来。只是她心底还是保留几分警惕,她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又经过不少风雨,怎么可能轻易就跟一位第一次见面的王妃交心?
眼前这位睿王妃可不是一般人物,说话虽然似乎不讲究,但细细体味却又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而且她善于试探和引导,若不是韦汝七巧玲珑,恐怕早就把祖宗八辈都说出来了。
幼仪一副贪嘴小丫头的样子,不理睬她们说什么,吃得眉开眼笑。其实她的耳朵一直在听着,听到睿王妃费了半天的劲只问到些鸡毛蒜皮无关轻重的小事,心里忍不住发笑。
“今个儿晚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明个儿就要进猎场。刀剑不长眼睛,养足精神才好。”睿王妃笑着让三个人早点回去睡觉,免得明天精神头不足。
看着三个人离去,睿王妃脸上的笑容敛去。看着她闭着眼睛轻轻按了一下眉尖,旁边的大宫女赶忙上前。宫女一边请按着王妃的太阳穴,一边轻声说道:“王妃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商女烦心?奴婢瞧她也没什么了不得,模样顶多算是清丽可人。外面传得那些事情恐怕是夸大其词,市井百姓就是这样,有梗就添叶!”
“如果像你说得那样就好了。”这宫女显然很得王妃心,说话也比旁人要随意,王妃并没有斥责,“一个小小的商女就能得到当今圣上的关注,怎么可能就这么点本事?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家世清白,恐怕连祖宗八辈都被查得清清楚楚。只有这位汪老板,竟然连我都搞不清楚她的底细,究竟是谁在背后替她掩盖?又为什么掩盖?掩盖的又是什么呢?”
“王妃的意思是……”那宫女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说了半截立即捂住嘴巴。
睿王妃脸色越发凝重起来,“只要跟宫里面沾上边,就连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不能忽略。这么多年以来,王爷能在众皇子的皇位之争中屹立不倒,关键是能看清楚风向。那些朝堂之事我不明白,女人之间的交际王爷也不好插手,也插不上手。一会儿我就去皇后娘娘那边探探口风,看情况再定夺。”
“王爷能有王妃真是福分。”宫女闻听笑着说道。
睿王妃却摇摇头,回道:“你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头,如今是王府里面的管事姑姑,这样的话岂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况且我跟你说心里话,嫁进王府就是把商家跟王府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若是有个差池,不仅王府会有大难,而且肯定会累及到商家。这些人都是我的骨肉至亲,那场面连想都不敢想。
自从我嫁进王府,王爷一直对我敬重有加。不管那几个姬妾怎么背地里折腾,侧妃如何使劲手段妄想要压制我一头,王爷始终把打理内宅的大权交给我一个人。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商家的姑娘,最重要的是王爷看中我的能力。那几个妖精只会在勾引爷们上动脑筋,王爷心里明镜一般,我从未把她们放在眼里!”
别看睿王妃长相偏英气,心思却是大气中带着细腻。她换了件衣裳,带着宫女往中殿后面去了。
到了皇后的宫中,皇后正在看书喝茶。她看见王妃进来,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道:“本宫正无聊想找人说话,想要打发人去请你过来,又怕你早早睡下只好作罢。”
“王爷被皇上传召过去尚未回来,臣妾便想到娘娘一定还没有就寝,果然远远就瞧见屋子里有灯光。臣妾冒昧打扰,还请娘娘恕罪。”
“这话就说远了。”皇后笑着吩咐人去泡壶新茶过来,“你知道本宫有认床的毛病,躺下也是睡不着。你能过来陪本宫说话正好,求之不得。”
“不如把茶水换成*,让她们用文火慢慢熬,最好熬出奶皮子。”
“好!就依你的意思。”皇后也怕茶水喝多了越发的睡不着,换成牛奶还好些。
她们妯娌感情一直不错,只是皇后是朱家嫡女,从小到大接受严格的正统儒家教育,举手投足都有一定的标准,而且绝对不会有半点差错;相反,睿王妃出身尚武的商家,打小跟男孩子一般教养,从会走路开始就舞刀弄枪。她们从性格到生长环境迥然不同,却因为嫁给了兄弟,这才成了妯娌。
皇家规矩一直很多,这些相对于皇后而言不算什么大事,可对于生性活泼多动的王妃来说却是头疼的事情。皇后明里暗里帮了王妃不少,随着嫁进王府年头越来越长,王妃的性子渐渐内敛,她心底对于皇后是感激的。
“本来臣妾想要招呼平南王妃一起过来,可是想着她肯定忙着跟儿子亲近,这才一个人过来了。”王妃坐在皇后下首。
“小姑子最不爱凑这种热闹,只是今年她儿子从漠北过来参加秋猎,她才跟着平南王一起来了。同样身为母亲,倒是能体会她的心情。若不是因为亦儿淘气,那孩子也不会被连累发落到漠北去。虽说小姑子嘴上、心里都不曾埋怨,可本宫却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漠北是苦寒之地,况且军中生活甚是辛苦,那孩子可吃了大苦头了。别说是小姑子,就连本宫都觉得心疼啊。”
二人说得自然是郝连玦的母妃,这次郝连玦代表漠北来参加秋猎,她思儿心切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