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崔两家就李灏和崔七的婚事达成默契,虽没有正式过礼,然已经透出风声。知道消息的皇帝和齐王不约而同的砸了手中的茶杯。
虽然自己的女儿没能嫁进李氏,但是崔氏是他妻族,李崔联姻对他也算是个好消息,但前提得是崔氏一如既往的支持他。但是齐王敏感的察觉到崔氏对他的疏远,他知道是因为赵瑜之事,然而他没有弥补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氏与他渐行渐远。
皇帝尚且不知崔氏和齐王分道扬镳,但是李氏重武,崔氏重文,这两个老牌世家再一次联姻,对他而言无论如何不是个好消息。
没等皇帝消化好两家联姻的影响,噩耗频传。
“李湛拜访俞祈大公子。”
“……”
“宋胤与俞怀瑾一见如故。”
“……”
“宋胤邀俞怀瑾跑马,随行者有李氏五娘,李氏六娘。”
“……”
“俞怀瑾对李氏五娘另眼相看。”
“……”
皇帝的脑门被刺激的一跳一跳,哪怕箫铎怎么安慰都压不下心底的疑虑。李氏女多受人追捧,他不是不知道,俞祈真的不会心动吗?
这节骨眼又传来符鼎博大败的消息,皇帝当即绿了脸。
皇帝拿着战报的手都是抖的,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这个废物!”
符侍郎涨红着脸噗通一声跪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符鼎博实在是太荒谬了!
皇帝猛地站起来,来回转圈,“大好的局面,就这么被他毁了。哈,和乱民讲究仁义礼智信,厉青说偷袭,他说不能趁人之危。把对方打散了,厉青说趁机围剿逐个击破,他说要光明正大的一决雌雄。
五万大军,五万大军,死了一半,他还有脸跟朕说,他技不如人,但已经尽力而为俯仰无愧于天地!他对得起天地,他对得起朕吗?
朕给他派御医不是让他好起来乱指挥的,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朕恨不得他病死算了。”
皇帝神情狰狞,如果符鼎博站在他面前,皇帝都想手撕了他,“这就是你们口中文武双全的才俊!”
符侍郎脑袋已经磕在冰凉的地板上抬不起来,羞愤欲绝。
不少人同情的望着符侍郎,往日见他仪表堂堂,能言善辩,真没想到符鼎博迂腐到这种地步。
“老臣罪该万死。”符侍郎一下一下磕着头,不过片刻,地板上便出现了淡淡血迹。
皇帝无动于衷,冷眼看着那血迹逐渐变浓,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浓郁。
箫铎见众人神情微变,明知皇帝在暴怒之中不得不越众而出,“陛下息怒!”
“你闭嘴!”皇帝抬头恶狠狠的盯着箫铎,他这是恨上了否决将符鼎博调回来反而提出派御医给符鼎博治病的箫铎,“要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到了这般田地?”
其他人不知这对君臣打着什么哑谜,只见箫铎噗通一声跪下,“陛下现在就是将臣和符侍郎凌迟处死对前线战事也于事无补,若用臣等性命可换回大齐太平,臣等慷慨赴死。”
皇帝一愣,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叫停还在用生命磕头的符侍郎,不过依旧面色不善,“陈广逆贼纠集八万人马盘踞长平、平阳二郡,何人可拿下逆贼首级,朕封他万户侯。”
陈广势如破竹,短短两个月内又下平阳郡,还把朝廷派去的五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虽然有主帅无能的因素在里面,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人再小瞧陈广。
李廷慢悠悠道,“俞将军昔年便是因平扬州南朝遗民暴/乱立功入朝,这二十年金吾卫在他领导下令行禁止,将皇城护的犹如铜墙铁壁,老臣推举俞将军。”
在李廷之后,接二连三少人站出来推举俞祈,都是雍州一系官员。
皇帝的脸扭曲了下,目光在李廷和俞祈间来回转。
俞祈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可他又不能站出来辩驳什么,难道说我不去吗?吞了黄莲似的,俞祈从头苦到脚。
众臣视线也忍不往两人身上飘,传言,俞祈的小儿子在追求李氏五娘,连俞祈都要改投明主了,这皇帝,啧……
“区区陈广何须俞将军出马,岂不是大材小用,臣推荐吕都尉。”这是楚王一党。
皇帝顺势一点头,“卿所言极是,”又压抑着怒气问其他人,“众卿家还有何人可推荐?”
又有朝臣站出来举荐,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最终花落楚崇原,常宁长公主的驸马。
楚崇原为兖州温岭郡郡尉,这些年镇压过一些暴/乱,颇有威名。
决定这个人时皇帝有一瞬间的犹豫,可实在没有其他合适人选,总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与诸王关系密切的那些人。
对此,有人欢喜有人忧。
得到消息的李昭笑得心满意足,为了让皇帝只能选择楚崇原,他们在背后花了多少心思,布了多少局。
公主养面首,给面首生孩子难登大雅之堂,但是也就只是一件皇室丑闻罢了。可驸马在前线厮杀,甚至载誉而归,公主却和面首厮混产子,那就不仅仅是风月丑闻,运作得当,那是足够动摇国本的。
三日后副将纪填,监军箫铎带着大军前去和楚崇原汇合。
众人原本以为箫铎会被皇帝打入冷宫,不想才三天他就得以反身,不免对他更为关注几分,这个皇帝难伺候,众人皆知,偏箫铎如鱼得水。人才啊!
随着前线战事吃紧,其他地方又传来不好的消息。先是西突厥黑山岭屯兵十二万,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