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不管对瞿家还是严家而言,都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年。

正月初九,是瞿家第四个儿子回了瞿家的日子。自从知晓三表哥和四表哥是双生子,严妍就很想看看,来到这地方,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双胞胎呢,心情蛮激动。

这日一大早,一辆灰色的马车停靠在瞿府。冯氏早就等候在大门口,见四儿子从车上下来,不由红了眼眶。

她拉住儿子的手,从上到下仔细打量,道:“我儿都瘦了。”

瞿旭烨说道:“娘,儿子身体好得很,外祖父他们对我也很好。”

冯氏取了帕子替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道:“走吧,进屋说去。”

瞿旭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道:“姑姑一家也来了,我若是能早些回来,也能多陪陪表弟表妹们。”

冯氏道:“你这孩子……随我见你姑父姑母去。”

冯氏母子二人来到院子时,瞿氏一家子正围坐在一块儿吃早饭。瞿旭烨不等人叫,便上前主动喊人。

瞿氏没料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又让人添了碗筷,招呼他们娘俩坐下吃饭。

瞿旭烨笑着点头落座,眼角余光扫向旁边安安静静的少女,嘴角微微翘起。

冯氏早在自己院子里吃过了,便坐在旁边,从奶娘怀里接过严妍抱在怀里,一边与他们说话。

瞿氏道:“烨哥儿这回去那边住了这么久,我与你姑父们都担心这次会错过了呢。”

冯氏解释道:“年前我家那边传了消息来,大爹摔了一跤。我便让你侄儿多在那儿住几天。”

冯家也算是郾城的富户,早些年可是排得上名号。当初瞿老爷子给儿子们定下冯家女,也是费了颇多的心思。可这些年,冯家是越来越衰败了,当年冯家四个儿子出海,准备贩些舶来品回来卖,不成想这一去,便再没回来,说是遇见海浪,整船人都翻到海里了,可谓是尸骨无存。

冯家那四个儿子又才娶了亲,膝下养了个不足月的儿子,儿子成日里病歪歪,那年轻媳妇才十七岁便死了丈夫,是以不过一年功夫,那媳妇儿只给冯家留下个病儿子,便改嫁了。冯家遭逢大难,冯老太太被逼得精神崩溃,到如今还有些疯疯癫癫,成日说胡话。冯家三位爷也被打击狠了,没了斗志。唯一的闺女,又嫁进瞿家,身边没个伴儿,精神上也很是孤独。

冯家当年便是郾城航运里一方霸主,这事情一出,便被对手打压得不轻。冯家几位爷一咬牙,便把手里还存在的几艘商船一并交给了瞿家打理,唯一的条件便是女儿生的几个儿子,要过继一个来姓冯。最开始瞿家也答应了,后来也不知怎的,冯老爷又说不用了,只让几个外孙每年过来陪陪他们几个老头子住一段时间,解解闷便是。自此,冯家便真的衰败了。

瞿氏道:“那伯父如今可好些了?我看我们家也该去探望一番。”

严大也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冯氏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若非小姑子一家今年要回来,她早就回娘家了。但爹爹们说让她先把这边照顾好,毕竟两家才有结亲的意思,虽是亲戚,但此事儿一天不定下来,说不准以后生出事端。冯氏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若是三姑爷一朝得中,他日得了官身,严家的女儿肯定是水涨船高,即便是他们家,也不一定能求娶了。

按着以往的安排,瞿旭烨得待到正月十五之后才能回家,但外祖怜惜他,让他早些回来,与未来的妻子多多培养感情。瞿旭烨当时知晓姑母一家要来,心里也是很激动的,奈何今年轮到他来陪外祖家,瞿旭烨心里对几个哥哥是羡慕嫉妒恨得紧。

严妍见舅母伤心,只当她是为亲人担心,便巴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啵了一口,涂了好些口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咯咯笑个不停。

冯氏心里头的伤感也被这孩子的举动弄得散了不少,她擦干净眼泪,这大过年的,哭哭啼啼确实不太吉利。冯氏抱着严妍,见她灿烂的笑容,不由对瞿氏说道:“这孩子,才这般小,鬼精鬼精的。以后长大了,也不知要迷倒多少男孩子。”

严妍笑得灿烂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严妍扭头像四表哥看去,真的是和三表哥长得一模一样耶……严妍掰着小手,心想以后大姐生三表哥和四表哥的孩子,能弄清楚生父不?

自上回小女儿在大女儿脸上啵了一口,可是惹得府里几位主子眼热得很。当晚从饭厅下来,严三爷抱着小闺女便一个劲儿地说:“乖女儿,也给爹爹脸上糊点口水。”又把一张脸往她跟前凑,严妍觉得好玩儿,真就在他脸上涂了一脸口水。偏严三爷兀自乐得像个白痴,傻笑了两天。

再后来,这游戏严妍也玩儿得腻了,谁逗她她都不理人。

第二日,瞿家人自然收拾了一番,去了冯家。

冯家人倒是颇为惊讶,见女儿女婿,几个外孙都来了,忍不住老泪纵横。冯家唯一的子嗣,浩哥儿虽然身体不好,但也出来见客。

瞿氏眼见着冯家这般门庭冷落的场景,心下也觉得凄然,大嫂这些年也不容易,自己自诩比她稳妥懂事体,其实也是自己有私心,心胸狭窄罢了。

冯家人口简单,仆人们也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偌大一个家,显得冷清寂寞,那么衰败。

严妍第一次看见冯君浩,脑海里只有一句话:美人如花隔云端……

冯君浩已经二十二岁了,因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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