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这天晚上,雍州城里注定平静不了。衙门里被悲愤的人群团团围住,群情激奋的民众要找县老爷讨要说法。衙门里清点一番,这晚丢失了四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外加严家小女儿。

出了这般大的事故,韦府尹也坐不住了。自他上任以来,励精图治,自认为在期满将至时也可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可这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除非他这做府尹的抓住恶人,立功赎罪,否者,即便他岳父如今手握实权,他这几十年的经营也将会毁于一旦!

城门立马关闭戒严,再不准人进出,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讨论方案。严大爷心里惶恐,周围的人群又闹哄哄的,吵得他脑袋晕头转向。若是老三知道妍儿丢了,会是多么癫狂,严大爷完全不敢想象。

严大爷一脸疲惫,天色将将亮堂起来,他便离开了衙门,先回了趟家。

瞿氏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却哭肿了眼睛,取了棍子狠狠把小儿子抽了一顿,心里痛不可耐。严煜煊虽然平时淘气了些,这回知晓了厉害,是以娘亲如何打他,他也不敢求饶。

严二爷见妻子情绪失控,赶忙一把抱住她,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便是劲儿把煊哥儿打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都是我们的不是,没有看顾好你们。娘子你放心,妍儿一定会找回来的。”

瞿氏气归气,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心里早已经苦不堪言。她被丈夫抱在怀里,不由又大哭起来,听起来是撕心裂肺!

严二爷见煊哥儿也是眼泪汪汪,忙让几个孩子先带他回去给他上药。

严煜煊看着三哥严煜珝,闷闷道:“三哥,妹妹一定会平安找回来的,对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三哥!”

严煜珝取了药膏来给他身子上的鞭痕抹上,指腹轻轻揉开按压。严煜珝抿了抿嘴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是煊哥儿和妍儿的嫡亲大哥,哪个受了伤他心里也不好受。看着弟弟这个样子,那些苛责的话,严煜珝也不想再说出口,到底煊哥儿还是七八岁的孩子,严煜珝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们会把妹妹找回来的,三哥给你保证。天快亮了,你也歇息一下,或许等大爹爹回来,便会传来好消息。”

严大爷回到家中,瞿氏再次哭得晕过去。严二爷好不容易安顿好她,此刻见大哥回来,赶忙问道:“大哥,衙门里怎么说?”

严大爷也是双目赤红,浑身疲惫,他摸了摸脸,说道:"情况不太乐观,现在全城戒严,只盼那些匪徒还未曾逃出城去。这次动乱,另外还丢了四个女孩,年纪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女,妍儿年纪最小,恐是匪徒搞错了。”

严二爷道:“ 怕就是这伙匪徒恼羞成怒,真惹恼了他们,将人……”严二爷实在是不敢想象孩子若是被这伙人撕票,对自家将是怎样的灾难。

严大爷掩下眼帘,说道:“ 若是求财,即便送上半个身家,我严某人是眼都不眨一下!三弟那里,暂时先别给他透露消息,若是苍天有眼,救得下人更好,若是真有个万一,这个节骨眼上,不要让三弟扰乱心神!他日你我兄弟二人,再向三弟请罪!”

严二爷明白大哥的话在理,但在感情上,确实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三弟的性子,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那自家一定会是家无宁日,兄弟反目!

严大爷看他的表情,就知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严大爷道:“ 这话听着刻薄,你道我是这般冷心冷情的人?妍儿那般可爱,咱们家没有人不喜欢她。 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它发生。但凡事有万一,我不希望因这这件事,三弟一蹶不振!煊哥儿还那么小,他懂什么,能承担什么?到时候,还是我来吧,三弟的怨气我一力承担!”

严二爷讪讪道:“ 大哥,兴许事情没这么严峻。妍儿她自生下来,便是个小福星,这番责难也定会避开。我们也不该如此失望。再者韦府尹不是那等沽名钓誉人,他这些年在任上,也干了不少实事。我还是相信官府。”

严大爷道:“ 生意上的事儿,便先放放。这些日子,我会各处奔走,舅子那里,我也会发消息出去,你在家好好稳住娘子,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你晓得大哥自来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

两人就此商定下来,外头一应奔走,交给严大爷处理。家中事物,便由严二爷处置。

因着正月十五失踪了几名女郎,雍州城里也是闹得人心惶惶。有女孩儿的人家,都不敢让孩子上街抛头露面。百姓也是群情激奋,纷纷出来献策献计,盼着早日抓住真凶。

严妍是在一处潮湿阴冷的地方醒转过来的,四周黑漆漆一片,不知从那里灌进来的风吹得人浑身发冷。严妍努力蜷缩成一团,回想一家人在街上的场景:动荡发生时,她站在外围,被人潮挤开了,待她要出声喊叫,只觉得脑后一阵疼痛袭来,后面的事情她便不知晓了。

严妍明白自己这是遇见了歹人,遭了绑架。心下凄凄焉,有些惶恐不安起来。到底年岁小,又一路顺风顺水长大,这会儿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可不知晓现下是个什么场景,她也不敢哭出声音来。不知道是不是绑匪见她年纪还小,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便未曾将她捆绑起来。

严妍伸手摸摸自己的衣裳,穿戴完好。待摸到脚上的鞋子,鞋子上缀着两颗品相上乘的珍珠,严妍趁着这会儿没人,忙把鞋子脱下来,手脚并用有些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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