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如今也是一团乱麻,原本以为会将工部尚书家的女郎这回定下来,哪里晓得竟然又会出现女娃掉进湖水里淹死这样的事情!

周恺倒是看开了,也许此生,他就是孤独终老的命吧!他已经想明白了,年底便向圣上请旨北上,他这大好儿郎,即便此生姻缘难寻,这条命也该有所作为!哪怕他日马革裹尸,也好过碌碌无为一辈子。

周恺这样的打算,却没想要告诉父母。今日家中都在为他奔走,他又何苦让他们更痛苦!

周家花费了巨大代价,才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可如今周六郎命硬克妻的名声在外头盛传,又有哪家还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周家人已经不指望门当户对的婚姻了,只要是身家清白就好。周恺在周家年轻一辈里,算是周家人最为看重培养的子孙了。可若是因此而折损在这里,让周家怎么能接受!

炎热的六七月份过去,一晃眼便进入了八月。八月初的一天,崔凌突然穿着便服去了周家。

周老太爷倒是有些吃惊,但也亲自出来招呼他。崔凌作为晚辈,对周老太爷也是恭敬有礼。

两人在一起下棋,最后竟是崔凌赢了两局,周老太爷笑道:“后生可谓,后生可谓啊。”

崔凌将棋子一一捡起来放回去,道:“太爷您这是让我呢。”

周老太爷道:“你小子……崔老头就是命好啊,我真是嫉妒死了。唉……”

崔凌道:“太爷又客气了,我看六郎就很不错。我很欣赏他。”

周老太爷见说到自己的孙子,心里虽然欣慰,可又有些无奈,他道:“可惜这孩子是个福薄的,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崔凌将围棋重新摆放好,他道:“太爷,侄孙今日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周老太爷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莫要哄我,难不成你们崔家会把闺女嫁过来?”

崔凌道:“太爷你又跟我开玩笑,我即便是愿意,可咱们崔家现在也没年岁合适的女孩儿。但是我今儿说的这家,年纪绝对相当。”

周老太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何时也当起冰人来了,莫不是想讹我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包不成。”

崔凌在周老太爷面前嬉皮笑脸惯了,才不怕他打趣,道:“先说好,这事儿若是成了,我当然得讨点媒人钱。”

崔家太爷还在世时,和周家这位老太爷走得很是近,两家来往特亲密。只是后来崔老太爷过世后,两家这交情便淡了下去。崔凌自重生后,逢年过节定会来周家探望周老太爷。

周老太爷知道他这人,虽说看起来不近人情,可却是个热心肠的人。这几年,他年纪上了,那些腰酸腿疼的老毛病多少都有些,这孩子竟是给他寻了不少方子,周老太爷对崔凌很是信任。

周老太爷道:“你快说是哪家闺女,别吊我老人家的胃口!”

崔凌道:“太爷你先别急,听我说。这家人跟我走得也很近,我也是能帮一把是一把。早前我其实就想来说,但那时候老实讲我其实也怕你们看不上他家的家世,就一直没说。”

周老太爷踢了他一脚,道:“你小子还不赶紧说,竟跟我兜圈子!”

崔凌笑道:“好好。此家姓严,官职不高,他家二女儿年底就满十八了。现在也是着急得很,今年出了件事,说来也算与六郎有缘。正月十五,这位小娘子游乐时碰见了潘家那位长孙,被其出言调戏,听闻后来还是六郎出面才给他们解了围。这兜兜转转,如今男未婚,女未嫁,您说着是不是缘分!”

周老太爷捋了捋胡须,道:“你说潘家的事儿,这我倒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你说得人家竟会是这家。”

崔凌道:“太爷,如今他们家得罪了潘家,又得罪了江家,家世又不太好,哪怕女儿再好,寻常人家又有谁敢去聘娶?那潘家后来出了丑事,还又跑去严家说是要提亲,被严家人给赶出来了。如今我瞧着,这心里也是跟着着急。那孩子还曾经在鄢都女学入读,可是个极其聪慧的孩子。我要是有个十七八岁大的儿子,一定会去聘了回来。”

周老太爷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了,你这小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孩子,我想亲自看看。”

崔凌道:“来来,太爷,咱们再下一盘……”

当严三爷听见崔凌说的话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些战战兢兢地道:“周……真是那个周家?”

崔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是那个周家,你回去给你娘子透个底,孩子那儿就先不说了。省得她到时候紧张。”

严三爷这一日里,过得是恍恍惚惚,好不容易挨到回家,还觉得自己就像飘在云端。

严三爷将这件事情只告诉了两个哥哥和娘子,小辈们全都还被蒙在鼓里。

九月初,严家人组织家人外出踏青。作为家长,都明白今日之行的重要性,见孩子们叽叽喳喳很是快活,瞿氏更是羡慕起孩子们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强。

所有的孩子都被要求穿戴得体,甚至专门穿了新衣裳,严妍虽然觉得不过是出门踏青,这般也太过小题大作了吧。但一家人能出门玩耍,对严妍而言,也是极其欢乐的事情。

马车缓缓而行,严妍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即将前去的象山,此山因其形状酷似一头大象而得名。象山上还建了一座华农寺,听闻此寺庙的斋菜很是出名,更是种植了不少的红枫,每到十月份,漫山遍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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