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却是用帕子遮了遮唇角,笑意盈盈的说道:“我的外甥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哪用得着这般害羞啊。”
打趣完宋玲如,林氏忽又欲言又止,表情吞吞吐吐。宋玲如本就是个敏感多疑之人,林氏这样的作态,立马引起了宋玲如的注意力。她开口道:“大舅母可是遇到社么为难的事情了?可愿说给玲如听听。”
“没什么,我的好外甥女,舅母现如今最在意的不过是你的婚事,舅母是一定会看着你嫁给好郎君,绝不会给旁人糊弄了去。”林氏嘴里说着没什么,可话音中却处处显示有隐情。
听了这话,宋玲如脸色一白,急切道:“大舅母,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我的婚事?”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似想到什么,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林氏和刘韵语看着宋玲如上钩,对视一眼,默契点头。
刘韵语接口道:“好妹妹,我娘她上了年纪,就喜欢操心。这不,担心你婚事怕有波折,又怕老夫人因着姑母的恩怨迁怒你,随意决定了你的婚事。可依着我看,妹妹是宋府嫡出大小姐,有宋老侯爷在前,即使你家老太太再不乐意,怕也不敢在你的婚事上动什么手脚的,我娘算是杞人忧天了。”
宋玲如心中何尝没有这般的担心,特别是她生母在佛堂苦修,宋老夫人待她从来没给过一个笑脸,倒是给了不少教养嬷嬷,整日的管着她。而若是宋老夫人真关心她的婚事,也不会到了现在她还是未定了婆家的姑娘。
但宋老夫人做为宋府女性长辈位份最高的一位,对她的婚事却有着生杀大权,她就是心中再有顾及,也不可在人前显露,不然若是传到宋老夫人耳里,她肯定是讨不了好的。
现如今,林氏的担心正好切合了她不能说的心思,一听这话,她就红了眼睛,暗叹自己命苦。若是她母亲没有在佛堂,今日哪还要她这般担心受怕,如履薄冰。
林氏看着宋玲如红了眼睛,立马心疼道:“如姐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你给舅母说。宋家虽然势大,但舅母也是不惧的,你舅舅再不成器,也不会让你这个外甥女受了委屈的。”
宋玲如听了这话,心里熨烫,赶紧擦了泪渍,说道:“舅母和舅舅待我的好,我心中都明白,但婚姻大事哪能轮得到我一个做孙女的说话的。舅母这般为我着想,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可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累的舅母被人说不是。”
林氏叹了口气道:“傻姐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母亲是你舅舅的亲妹子,嫡亲嫡亲的血脉,我们哪能不管你。近年,我也帮你留意了些青年才俊,但看着前段日子你家老夫人在忙活你的婚事,也就没有提。但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婚事还没个头绪,我这做舅母的就脸皮厚些,给你说说我这的人选。要是你满意,由舅母给你和你家老侯爷说去,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若是不如意,那也只是这么舅母外甥女间的私话,听过就算,不会有人知晓。”
宋玲如颇为的不自在道:“舅母,你这说什么呢?”
话是这样说,可却没有拒绝,林氏心中暗喜,对着宋玲如道:“我观京城上下,从门第上配得上你的也不过是那几家。还是你表姐惦记着你,给你看了一位好夫君,这位啊,说是在宴席的时候见过你一面,对你是情根暗许,你表姐夫和他有些交情,得了这消息就回来告诉你表姐。你表姐想着无价宝易得,有情郎难寻,这才上了心,细细打听一番,回来和我说,我一听也觉合适,这才来给你说道说道。”
听着陌生男子痴恋自己,宋玲如脸上能红得滴下胭脂来,但不可否认,心中却有了些许期待。因着宋老侯爷和刘玖慈那点不清不楚,小刘氏不大好说自己姑母的不是,因此说了不少两人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反正一个宗旨,宋老侯爷和刘玖慈是对有情人,宋老夫人就是拆散他们的破坏者。
因此,在宋玲如眼中,两人只要情比金坚,就能冲破礼法束缚。
因此,林氏说这话倒是没有引起宋玲如的反感,反而对这位未蒙面的男子稍稍有了些好感。
刘韵语笑着说道:“娘,你说了那么多,还未给妹妹说说是哪家儿郎呢。”
林氏轻拍了拍手,笑着说道:“看我糊涂的,连名字也忘说了。这位公子出生信国公府,乃是信国公胞弟的嫡次孙,他的长姐就是已逝的先皇后。我们的如姐儿这般花容月貌,合该配上这样的人家。”
宋玲如听了心里很是满意,但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忽然,她红了眼道:“舅母,你说的不会是叶家三公子吧?”
林氏暗道不好,迟疑了一瞬还是回道:“就是他,怎么,你难不成见过?”
宋玲如却是冷了脸道:“舅母怕是不知,这叶家三公子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当街就能调戏旁人,如何能做良人。怕是舅母和表姐被人骗了,这人是万万不可托付终身的。”
宋天周上街遇恶霸纨绔的事情,整个宋府有谁是不晓得的,自然也把这恶霸纨绔给查了个底朝天。宋玲如再不晓事,这些消息也是会知道一二的。
这样一个贪花好色,被圣上下旨批过的纨绔,哪是做夫君的好人选。她宋玲如再如何,也是堂堂宋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自认样貌才艺样样不输人,如何能嫁了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林氏自然是知晓叶崇文和宋天周的这出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