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j`p` 身为神职人员,要么如同常人一样衰老而死,要么就是死于吸血鬼之手。
很少有人会深究后一种状况里面究竟包含了何种残酷的意味,直接被吸血鬼杀死是死,被吸血鬼吸血而亡也是死,被吸血鬼抓住洗脑成血奴,最终仍然逃脱不了死在吸血鬼手里的结局。然而,在这些情况以外,还有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黑暗议会管辖区内,血族大公斯威夫特正在他的暗日古堡内举办宴会。
女吸血鬼们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身上华丽的衣物抵得上一个平民家庭不眠不休工作十年挣得的工钱,有的吸血鬼身上佩戴着即使是人类社会里的贵族也难得一见的珍贵珠宝,手执羽毛扇,轻掩面孔,遮住了嘴里尖利的獠牙。
侍者穿梭在人群中,托盘中摆着一只只透明的高脚玻璃杯,里面盛着鲜红的液体,却不是葡萄酒,而是人类的鲜血。
舞宴大厅呈长方形,一头是舞会入口,一头是几节台阶,台阶上摆着几把高背椅,斯威夫特大公高坐其上,轻轻抬眼,舞会全场就尽入他眼帘。他有着一头灿金色的头发,面容被永久的停留在了三十岁。
突然间,舞场中出现一阵骚动,原来是侍者领着十几名血奴走进了舞场。
这群血奴有男有女,年龄普遍在三十岁以下,二十岁左右的居多,其中有几个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
舞场的某个角落,一名少女将脑袋埋入了她男伴的怀里,身子轻轻地颤抖着。
她的男伴是一个黑发的吸血鬼,在少女将身子投靠过来时,他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张开手臂环住女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怕,艾丽莎,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少女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强作柔和却带着几分怯意的笑意,她将声音放得极轻微,就如同一只被吓坏了的猫儿般道:“我知道。”
男子想起在幽暗森林里,对方一开始对他说话时所用的那种轻松欢快的语气,不由得感到几分愧疚。他怜惜地撩起她的一缕发丝,为她掖在耳后。
少女像是终于注意到自己正被对方抱在怀里似的,怯生生地挣扎了几下。男子并没有松开怀抱,他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少女的脑袋按回自己的怀里,道:“不要看。”
他的话音刚落下,空气里弥漫开一阵即使是人类也闻得到的血腥气。
斯威夫特大公以手支额,整个舞场中的任一景象都被他收入眼底,任凭舞会的气氛是如何高涨,他的神情一直都淡淡的。他另一只空闲着的手,被衣袖半遮着,他的手指正以一种极其徐缓的速度在膝盖上描绘着一幅图案。
一笔一划,缓慢而郑重。
如果将其用笔在纸张上拓印出来,就会发现那是一架倾斜的天平以及一副将其完全贯穿了的十字架。
一架天平并着一副十字架,其意象征——光明教廷裁判所。
……
金发的少女站在庭院中,她身侧是半人高的花丛。
阿杰尔站在一旁,他安静地注视着对方。
换做寻常贵族家的小姐,这个年龄或许还在为布置茶话会而忙碌,或许正烦恼舞会上的礼服样式,或许……已经沉浸于同龄男子的吹捧倾慕中。
最重要的是,她们不必为吸血鬼而忧愁。更为可笑的是,某些被保护得很好的不谙世事的小姐们,还会在私底下对神秘又强大的吸血鬼献出一片芳心。
但在他的印象里,此时正站在花丛旁的那个少女似乎一直与这些事情绝缘。明明只要她愿意,就有无数人向她递上舞会的请帖。即使她从没有哪家青年得到过她的特别青睐,暗地里倾慕于她的青年也只多不少。
但她也不是那类故意强行克制自己欲/望的苦修士。
甚至于,她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细微末节处,从不掩饰自己对于贵族那一套享乐主义的精通和了解。
阿杰尔毫不怀疑,只要对方愿意,她完全可以过上比现在好上数倍的生活。她却从没有这样做的意向。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
与她近来的所作为比起来,这些生活细实在是显得完全不重要。
吸血鬼的行动频频受挫,她更是在黑暗议会的严防死守下,从吸血鬼手里取得了两个有意脱离黑暗议会统治的大型教区,诸如此类的事情比比皆是。
很难想象,这些事情都是这样一个外人眼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和祈祷的少女所做的。阿杰尔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少女好像非常熟悉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就像是之前已经做了千百次似的。
在银发骑士的眼里,比起这些神奇的事情,她这个人才是最为神奇的。
神奇到让人只能仰望的地步。
微风拂面,少女抬起手臂,手掌向上,手指略加蜷缩,就好像是在捕风一样。
而她也的确做到了。
和风化作了几根比蜘蛛丝还要纤细的金色丝线,自天空上翩然而下,融入了她白皙的指尖。
阿杰尔看着对方神色一凝,他大步走上前,道:“大人?”
乔安转过身,向着室内走去,“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前不久教宗连同几位大主教一同制定的计划被吸血鬼搅乱了。”
顿了顿,她又加上了一个词,“彻底地搅乱。”
阿杰尔目光一凛。
如果说这次的事件只是偶然的话,那么几个月后一次针对黑暗议会管辖区的行动计划再次被破坏掉,就不得不让人为此提高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