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瞳瞳回到房间的时候,见灯还开着,但是顾盏乔的床上已经隆起一个小包,看上去没了什么动静。
她以为顾盏乔已经睡着,正准备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去卫生间,被褥耸动了一下,顾盏乔揉着眼睛扒下了被子。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说:“总感觉你下一秒就要来了,结果就没睡着。”
莫瞳瞳压低了声音,令声线柔和,说:“现在我来了,快睡吧。”
顾盏乔便把被子盖过脑袋,但是莫瞳瞳还没打开卫生间的门的时候,她又把被子拉下来,声音含糊地说:“瞳瞳,你过来一下。”
莫瞳瞳走过去。
越走近,她越觉得顾盏乔是温暖的,而自己带着外面的风雨味道,有些冰冷苦寂。
她走到顾盏乔的床边,目光划过那些略显凌乱的发丝,声音不自觉的柔和:“怎么了。”
顾盏乔张开双臂:“睡觉之前,想要抱抱你。”
她的眼神还带着些微的迷离,嘴唇微微的翘着,仰着头像是在撒娇。
莫瞳瞳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什么东西击中,想要立刻伸手抱她,却又觉得自己的大衣表面太冷,于是蹲下来,将两人的脸颊贴近。
她又手将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按到颈侧,说:“快睡吧,晚安。”
这一回,连她自己都开始吃惊于声线的温柔。
结果莫瞳瞳洗漱完出来,顾盏乔还是没有睡着。
她比刚才还要清醒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莫瞳瞳裹着浴巾的身体。
水珠从发丝滚落,顺着修长的脖颈向下滑落,顾盏乔追随着水珠,觉得口干舌燥。
莫瞳瞳被看的不自在,又觉得顾盏乔现在不睡明天一定会累,便一边背对她换睡衣一边皱眉道:“你怎么还没有睡,是我吵到你了?”
“可能是刚才打了个盹,结果睡不着了。”
莫瞳瞳吹着头发,见顾盏乔盯着自己,也不禁开始浑身发烫。
为打破此刻的旖旎,她想了想开口道:“你要小心陆黎和陆心柔。”
顾盏乔算和陆黎关系不错,但是她当然更听莫瞳瞳的,于是“哦”了一声,然后问:“为什么啊?”
莫瞳瞳把从陆姨那儿听来的事情重复说了一下,她没有添油加醋,但这件事光说出来,就已经足够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以为顾盏乔可能会害怕,正后悔着,却见顾盏乔居然没什么反应。
她只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还问了一句:“这是因为她是反社会人格,还是因为她精神分裂?”
“……都有吧,反社会人格会让患者做出极端行为。”
“那么范琼迦不会这样的。”
莫瞳瞳不禁侧目:“你一直都这样想角色的事情么?”
顾盏乔点头:“要是不想,我总担心自己忘记了。”
莫瞳瞳想要开口劝说,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毕竟这是顾盏乔的梦想。
这时她又想起食堂的事情,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对了,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在疗养院四处逛,特别是食堂什么的,我觉得好像有病人在发病。”
顾盏乔笑嘻嘻地说:“我才不敢四处乱走呢。”
莫瞳瞳吹好头发,直接关了灯,叮嘱顾盏乔立刻睡觉,然后坠入了梦乡。
岳长岚第二天就要走,却很担心蒋艳会受到陆心柔的骚扰。
当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蒋艳才不是任人宰割的包子,但是更大的声音不断告诉她:万一呢,万一呢……
于是在临行前她没忍住便叮嘱蒋艳,要是有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打她电话。
蒋艳带着一脸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表情,点了点头。
在下午陆心柔再次来找她的时候,蒋艳跟她走到了僻静处。
她觉得自己打陆心柔一个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她也不希望和陆心柔打起来。
陆心柔用手指挑着蒋艳的头发,哑声道:“我真的好难过,你就这样忘了我。”
蒋艳没回应这*,拨着手指甲状似随意地说:“陆小姐,我觉得你说我把你忘了绝对是冤枉我了,我不仅记着你,来留着很多纪念品呢。”
陆心柔脸色一变:“那么多年来,你还留着?”
蒋艳挑眉微笑:“我这个人,不算念旧,但是特别喜欢把回忆都收藏起来,时时翻看,看着以前自己做的蠢事,就能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你还记得,当初留下了一些什么纪念品吧?我想,不管是令尊还是警察,都是不希望看见的。”
蒋艳这个时候还是把陆心柔当成一个思维正常的成年人来交流的。
她觉得正常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至少也应该掂量一下然后离她远点,没想到陆心柔说:“你是不是嫌我丑?”
蒋艳:“……”
蒋艳收了笑容,目光凝重起来。
“你以为我看得上你?还在这儿给我装清高?”
蒋艳觉得不对劲了。
这……这答非所问啊。
她疑心陆心柔已经疯了,但是她以前没接触过神经病,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提起了一万分的精神,斟酌着开口:“我好像没说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心柔抬步想要靠近她,蒋艳后退几步,转身直接跑了。
要是等对方抽出把刀或者抢来,那就晚了。
她边跑边庆幸自己穿的是戏服,花青的鞋子都是平跟鞋,要是像往常一样穿着自己的高跟鞋,那真是跑都跑不过了。
她跑的头也不回,直到看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