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瞳瞳本来因为顾盏乔的样子心疼到无法自己,待到了她的身边,却因为顾盏乔的话呆了一下。

顾盏乔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着:“我居然在哭,我为什么会哭,太奇怪了,我是不是中毒了?”

卢三宝&莫瞳瞳:“……”

莫瞳瞳靠近顾盏乔,示意卢三宝松开手,然后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你去开车,我来劝乔乔。”她低声道。

作为一个知道两人关系的人,卢三宝很上道地拎了钥匙走了。

莫瞳瞳牵了顾盏乔的手,依偎在她身边,轻声道:“好了乔乔,一切都过去了。”

顾盏乔仍旧抽泣不已,且将脸靠在手背上,不愿意挪开。

莫瞳瞳不擅长劝人,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只蹩脚道:“我们还是先回车上,这边毕竟是外面,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顾盏乔抽着鼻子,终于停下了呜咽声。

她听见有人路过的脚步声,登时紧张起来。

仔细想想,在外面这样放肆大哭,确实很不理智。

她连忙靠近莫瞳瞳几步,让莫瞳瞳的身体挡住了她,眼睛却还靠在手背上没有离开。

莫瞳瞳不明所以,低头看着她。

顾盏乔便抽噎着低声道:“瞳瞳,有没有镜子和纸巾?”

“啊?”莫瞳瞳一愣。

顾盏乔稍稍转身,把头顶在了莫瞳瞳的胸前。

“我的眼妆花了。”

莫瞳瞳:“……”

莫瞳瞳随身携带的包里纸巾湿巾酒精一应俱全,因此顾盏乔的要求她能完成一半。

但是随身携带的镜子却没有,幸好这件事情很好解决,只要拿一只手机就可以。

顾盏乔一边抽泣一边让莫瞳瞳用外套挡住她,在莫瞳瞳怀里悉悉索索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满意,说:“我要墨镜和口罩。”

莫瞳瞳把自己的那份借给了她,顾盏乔戴上墨镜和口罩,似乎总算觉得好了一些,至少哭腔已经消失,只是一下一下抽着鼻子。

她这时才提起劲来环顾四周,发现这地方僻静的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来往人流,不远处有一对老头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过,一眼都没往她们这施舍。

顾盏乔鼓起脸来,愤然道:“什么啊,这里又没有什么人。”

莫瞳瞳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在“你现在不难过了么”和“刚才薛珍珍跟你说了什么”之间犹豫了半天,最后选择了沉默。

顾盏乔收拾掉手里的纸巾,仿佛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莫瞳瞳,怯生生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嗷呜”一声,抱住她的腰扑在了她的怀里。

“瞳瞳,你有没有生气?”

“生气?”莫瞳瞳不懂顾盏乔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刚才不是很无理取闹么,莫名其妙甩了你们跑掉,又在公共场所大哭。”

这下莫瞳瞳总算得到了合适的时机问刚才所想的话:“那你现在不难过了么?”

莫瞳瞳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什么语气波动,看不出丁点她原本所持有的关心的目的,顾盏乔听了这话,还以为莫瞳瞳想表达“要是你不难过了我们就可以算刚才的账”的意思,连忙挤出几滴眼泪,孱弱道:“我还很难过的。”

莫瞳瞳不疑有他,紧张地连拉开此时紧紧抱着她的顾盏乔都不敢,努力温和了自己的声音,说:“那你想要做些什么么?要不要把下午的活动推迟?”

莫瞳瞳觉得自己温和了声音,实际上仍是公事公办的语调,顾盏乔也不想耽误到工作,便摇摇头道:“不了,我们就四处逛逛,然后就回去吧。”

仿佛前几日还有夏日的余温,到了今天,夏天的热度好像突然之间消失在人间,无论是落了满地的银杏树叶,还是裹挟的落叶扫过裸/露的小腿的秋风,都已经提醒着时节已经来到了秋日。

天阴下来的时候,顾盏乔都觉得仍然穿着无袖连衣裙的自己和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幸好外套是一直带着的,不至于落入两人要分享一件外套的地步。

顾盏乔挽着莫瞳瞳的手臂,一步一步踩过石板路上的银杏树叶。

不远处有水鸟被车喇叭惊扰,发出一声惊鸣后飞向天空,不知为何往顾盏乔和莫瞳瞳这边飞来,顾盏乔低头被莫瞳瞳拉着躲开了落下来的河水,松了口气的同时抬头望向莫瞳瞳,正看见对方也直直地望着她,目光清冽如水。

她这时候想到了薛珍珍的话——

“你认为你和莫瞳瞳能有未来么?你们此刻觉得和彼此在一起不错,就好像小孩子玩过家家,觉得有趣,可是未来呢?事业呢?你又知道莫瞳瞳的家里人会怎么想呢?”

“并不是我说话难听,说到底,会接受你们这种关系的家庭,绝对是少数吧?你凭什么认为莫瞳瞳会是例外?”

“她对你说过她家里人的事情么?你又对她说过么?”

“伯父伯母是无法接受的——也许你认为他们不配做你的父母亲,但是血浓于水,你总有一天,还是会接受他们的啊。”

——我当然不会!我只有一对父母,他们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

那个时候,顾盏乔多么希望自己是这样肯定地冷酷地回答啊。

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想到三年前开始,逢年过节就会给她发送的祝福短信。

她曾经兴致勃勃地询问对方是谁,但是当对方开始透露真实的信息的时候,顾盏乔却开始退却。

因为短信那边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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