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列缺要驮着乐翯。
太渊犹豫道:“我抱着他就行了。”
邢列缺用爪子拍了拍地面,道:“快放上来吧。”
太渊将乐翯放上去。
邢列缺又道:“你也坐上来嘛。”
乐翯还是第一次坐在大老虎的背上,小脸蛋红扑扑道:“爹爹,九天能背动翯儿吗?”
太渊稳稳坐在老虎背上,搂住乐翯,道:“翯儿这么轻,九天当然背得动。”
左清泉翻身上马,回身道:“殿下?”
太渊道:“走吧。”
一马一老虎便相差无几地跑起来。
因着乐翯,邢列缺的速度放得很慢。
早有书院的宫人先一步到了延龄王府,告知皇孙要来的事情,此时正和王府的管事一起守在门边。
——皇帝已经将二皇子封为延龄王,三皇子为礼寿王。
太渊将乐翯放到地上,道:“翯儿和清泉一起进去,爹爹就先回去了。”
乐翯扶了扶帽子,问:“爹爹不等翯儿了吗?”
太渊道:“时辰不早,翯儿见过爹娘后,就先在府中住一晚吧。爹爹等你明天再回来。”
乐翯拉住左清泉的手,闷闷地点点头。
王府中门大开。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到一处阔绰的厅堂,左清泉将乐翯放在椅子上,道:“见过二王爷。小殿下,奴婢先去外面。”
左清泉守在门口,耳朵动了动,发现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乐翯好奇地看着二皇子。
此时,太渊和邢列缺也隐匿身形,来到他的身边。
乐翯似是心有所感,扭头往太渊所在的地方看去。
二皇子看乐翯的眼神复杂难辨,初时脸上也比较冷淡,此时见乐翯好奇地左瞧右看,小脸红彤彤的,不免心中一动,吩咐侍女道:“去将那三彩小马驹拿来。”
他以为乐翯是在看瓷制马驹。
侍女顺着二皇子的意思,躬身将马驹捧给乐翯。
乐翯不好意思地接过来,也不好说自己不是在看它,只小声道:“谢谢。”
二皇子冷淡的眼神,似融化了一般,露出一丝笑意来,道:“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它。”
乐翯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好奇,问道:“它是您小时候的物事吗?”
二皇子点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忽然,一个看起来比乐翯小些的男孩子跑了进来。
外面传来王府管事请罪的声音。
二皇子道:“没事。”
外面又安静下来。
小男孩拽着二皇子的胳膊腿,连扯带爬,三两下就上了二皇子膝盖。他坐好后,看到乐翯,皱眉问:“父王,这是谁?”
小男孩其实远远见过乐翯一面,那时是在宫里,他见母妃一直在看乐翯,便留了心,后来听说,乐翯也是父王的孩子。
但母妃可没说,乐翯也是她的孩子。
那乐翯一定像他那些庶出弟妹一样,不是母妃的孩子。乐翯会跟他抢夺父王的宠爱,还早早进宫抢了皇祖父的宠爱。
此时,小男孩坐在父王腿上,忽然觉得很开心。他挑衅地对乐翯扬眉——瞧,父王抱我,才不抱你呢。
二皇子有些莫名地尴尬:“这是……我的长子。他很是淘气,不如你……不如翯儿听话乖巧。”
二皇子心里无奈叹气,父皇昨天才刚刚骂了他,此时怎么也不该再惹怒父皇,既然翯儿过继出去已成定局,他也只能对翯儿以礼相待,而不能再提翯儿是他儿子的事。
乐翯看着小男孩眼里对他满满的不喜,半晌“哦”了一声。然后乐翯小小的脸上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没等皇子府的下人扶,自己就出溜下高高的椅子,对二皇子道:“二皇叔,我想回去了。”
二皇子身上一僵。
乐翯看看小男孩,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和一个草编的小蛇。
小蛇是太渊编给他玩的。
玉佩是皇祖父过年时候刚刚给他的。
他犹豫一下,把玉佩放在桌上,将小草蛇小心放回怀里,说道:“这是给弟弟的。我走了。”
皇祖父赐给他的玉佩有一盒,这块是他最喜欢的一块儿,但别的玉他也很喜欢。但是小蛇只有这一个,可不能送给弟弟。
小男孩看着桌上成色上好的玉佩,冲乐翯道:“你站住。”
——你为什么要送我玉佩啊?
二皇子愣了好一会儿,被他一喊,才道:“快去,好好送小皇孙回去!”
管事此时进来,道:“王爷,太子殿下恰好路过府外,把小皇孙带走了。”
二皇子一时有些颓然,又有些恼怒。
小男孩从二皇子的膝盖上滑下来,朝外面跑去,道:“这么快?他肯定还没走远呢。”
他跑了几步,又跑回来,拿起桌上的玉佩,边跑边对二皇子道:“父王,我先出去了!”
小男孩快快地跑到门口,踮起脚尖,伸长小脖子,朝远处望了好一会儿,才怏怏道:“果然已经走了。”
他站在门口,低着头,看了玉佩一会儿,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过了片刻,侍从提醒道:“小殿下,外面天冷,您又没多穿衣裳,还是先进屋吧。”
小男孩点点头,将玉佩放到小荷包里,道:“回吧。”
乐翯靠在太渊的怀里。
他们站在一处街角处,太渊已经让左清泉先回去了。耳边不时传来一些鞭炮的声音,还有小孩子跑跳的嬉笑声。
太渊知道他还没有见过二皇子妃,轻声询问:“翯儿不去见见娘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