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这一周以来议论的最多的就是祁家鬼手传人真假的问题。
除了这些年流传在外的真真假假传言以外,鬼手苏家的人已经有近半个世纪的时间没有确切的在外界公然露过面了。祁家在华国的威望很高,这次的动静又罕见的大,这一次从祁家传出来的消息,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这么久以来关于鬼手传人下落可信度最高的一次了。
到了苏卿和廖子鱼约定的这天,几乎当天参加过订婚宴的宾客全数到了现场,从其他省市赶过来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其中不乏众多在华国业界赫赫有名的工匠大师。
祁家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大方迎客,只要是身份无误又略叫得上名号的人,统统给放了进来。祁家这样一番动作,关于廖子鱼扑朔迷离的身份疑案似乎又豁然开朗了些。
至于和廖子鱼约定了比试的那位,她父亲的名号反倒让外人对她的关注度更高了一些,但凡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家,打心底里是没一个相信臭名昭著的苏氏集团会和鬼手苏家有半毛钱的关系。
为了避免作弊,两人的玉雕虽然可以各自拿回去做,最后的玉器抛光却要两个人在同一间房间里彼此监督着完成。
最后阶段的抛光算得上是复杂的雕玉过程里较为简单的一项,但也最能检验一个人的手艺水平和她拿出来的玉雕是否相符。
苏卿被鲁清墨送进房间前,几天都没有露面的傅岑突然晚一步到了,也不顾外人诧异的视线,傅岑直接把苏卿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处。
苏卿刚站定,傅岑突然一把把她按到了墙壁上,他没有刻意的控制力道,苏卿后背被撞的生疼。下一秒傅岑蓦地欺身上前,头一低,苏卿就被完完全全的禁锢在了他的两臂之间。
傅岑和她离的很近,近到苏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温热悠长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喷洒在自己的脸上,这样的姿势很危险又太暧昧。危险到傅岑力道极大的手掌稍一使力就能准确的掐住她修长的脖颈,暧昧到他再靠近一分,就是亲密的接吻的姿势。
苏卿紧贴在墙上,身子僵硬的一动不敢动。眼前的傅岑和前一阵自己的接触的他全然不同,此刻的他像极了她第一次在苏家门前看到他的模样,嗜血,冷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虐狠厉的气息。
“无论今天的比试你是输是赢,事后我都会放你走。”傅岑天生带着些悲天悯人的灰眸高高在上的觑着她,“但你如果赢了,我会放你回你晋城的外公家,如果输了…你也不用怕,我依然会让你和自家人团聚。”
至于那所谓的自家人是谁,傅岑没有明说,两人却都心照不宣,这是要送她进去陪苏家人的意思,可他明明知道苏卿赢了廖子鱼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连设下陷阱都设的毫不掩饰,先是给了人希望,再亲手当着对方的面残忍的捏碎它,这样冷血到准备冷眼旁观着对方往死坑里跳的行为,竟是连在表面上掩饰他对苏家人的报复都不愿了。
苏卿睫毛颤了颤,“我…”
傅岑又凑近了几分,棱角分明的薄唇几乎快贴在了苏卿的脸上,“在我印象里你可是个听话的好姑娘,不要让我失望,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耍心机使手段,别走了苏家人的后路。这是你离开的机会,记得好好把握。”
说完傅岑并没有起身,那样近的距离,苏卿被迫直视着他漂亮清透的灰色眼珠,浑厚的男性气息浓郁又极具侵占性,热气腾腾下两人的暧昧的姿势本该是让人脸红心跳才对,可这人偏偏有本事在极尽暧昧的同时让对方清醒的明白自己的确是在威胁。
那样旖旎和危险交织的感觉既让人心颤,又忍不住的心生恐惧。
“我知道了。”苏卿声音很轻,秋水般的眸子里清澈柔顺,“我会赢了她,不会让你失望。”
傅岑灰眸眯了眯,这才直起身来。
“说起来我还喜欢你这乖巧的性子,你受了什么委屈我还是会心生不忍的,去吧,别让自己下场太难看。”
“好的。”苏卿说,黑眸轻敛,依旧是满脸的无害。
廖子鱼已经提前进了房间里,正指挥着祁家下人摆放需要用到的各色工具和材料。
廖子鱼手边摆放着不少调试好的各色试剂,无色无味,混合的让外人完全猜不出原料是什么。
当然,这个外人可不包括苏卿,她看了眼那些量杯就移开了视线,廖子鱼学东西很快,她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对混合试剂的用量还没有精准到如今的地步,想必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确是在苦练。
廖子鱼大大方方的任苏卿看,传统的玉石抛光很少有用到液体的地方,即使被人瞧见了也猜不透这些试剂要在哪个步骤做。
“我等着看你的杰作。”廖子鱼挑眉冷声道:“祁家的局不是那么好搅合的,相信我,你会为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付出应有的代价,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才好。”
苏卿没搭理她,廖子鱼努努嘴示意外人可以离开了,她最后看了眼斟酌着挑选用料的苏卿,“不要试图凑过来偷学,还有,在你动手做光活的时候,记得先想好到时候怎么当众给我和祁家道歉吧,连着苏家多年冒充鬼手的那份一起。”
光活又称光亮,是玉雕工匠们对抛光的行话。
苏卿莹白如玉的纤手毫无章法的点着五花八门的抛光用具,微微抬起眼皮瞧了眼廖子鱼,依旧没回应她的挑衅。
廖子鱼只当她心虚害怕,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