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便笑了,自家父亲在京城的名声可以说是“臭名昭著”,早先说他浮夸顽劣,不孝祖母,不友兄弟,不爱亲子,这几年又说他是“傻大憨”,别人当官都发财,他倒好,往里贴银子。
只是听到贾庆这样说地方的百姓夸父亲,再听到别处的百姓背井离乡的来此避难,他心里就不免高兴几分,在张老太爷的教育下,贾琏可不是一个看重铜臭的人,人心有取舍,如果真的多花几两银子就可以买一条人命的平安喜乐,他倒是愿意倾家荡产。
这也是张老太爷针对贾赦的“见钱眼开”专门对贾琏做的思想教育,他也怕遗传啊。
说着话,马车已经赶进了主院,就听得贾庆吩咐,“把马车往廊下赶点,别让二少爷淋了雨。”这边贾琏扶着贾庆下了马车,那边忽然就窜出来一个小人,头上戴着可笑的动物面罩帽子,身上穿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衣服,在雨里来回淋着竟也不怕雨。只听他大喝一声;“来着何人,报上名来。”就挡在了贾琏面前,可笑的是他人还没有椅子高,却摆着一副大将军的架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贾庆不免就笑了:“三少爷,这是你二哥,二少爷来了。”
“二哥?”贾瑛歪着脑袋看了贾琏一眼,“不像?”
“为什么不像?”贾庆似乎一点都不怕自己越了身份,逗着贾瑛道:“你见过二少爷?”
“小爷什么时候见过二哥?”贾瑛一脸得意,摇头晃脑的学着:“才两三岁就离开的父亲,独自一人留在张家,虽然是外祖父家,可是到底孤单,”说完又点着头道;“好可怜。”虽然不知道他学的谁,不过一看就知道说的是自己,贾琏心里那种被父亲抛弃了的感觉忽然就淡了几分,微微笑着道:“你听谁说的?”
“娘亲啊。”贾瑛仰着小脸得意道:“她教训父亲时候说的,说一个儿子不在身边就够了,偏还要把我也送走。”
“为什么送你走?”贾琏不免奇道;“又要把你送到那里去?”
“也是张家啦,父亲总说我淘气,要送我去张家跟你外祖父学学规矩,”贾瑛很是不高兴,却跟贾琏求证道;“二哥,你外祖父真的很厉害,还做过圣上的老师?那我要是跟你外祖父学了,是不是也会很厉害?父亲是不是就会怕我?”
贾琏噗嗤一声笑了,“你做什么了,把父亲惹的这么生气?”却避而不答自己外祖父如何,贾赦会不会怕的的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面人都羡慕他跟着外祖父读书有多么幸运,可在他心里,似乎在父亲身边才能够心更安宁几分。这不,才到了这里,贾琏的心就没有了那种飘泊的孤独感,虽然他从小丢下自己,可他总归是自己的父亲,是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的人了。
不,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早先还有些嫉妒或者羡慕的他听到贾瑛奶声奶气的“控诉”,心里早就抹去了不舒服,偏这个小东西还拽着贾琏的衣服要往上爬:“二哥,跟你说话好费劲,你抱着我,”贾琏只好伸手抱了他,肉呼呼的小身子让贾琏很是吃力,但依旧坚持着没有把他摔下来,因为是头一次抱小孩,他很是有些新奇,贾瑛却感觉到不舒服,小胳膊圈着贾琏的脖子,小身子扭了几下找到舒适感,“你外祖父真的很厉害吗?”他还惦记这这个问题,似乎不得到答案还要问下去。
“你真的想离开父母去学习?”贾琏不由的立住了脚,贾庆担心他抱不住,急忙从一边伸手兜住几分,帮贾琏减轻压力,贾琏试了试重量,急忙又走几步,在贾庆的示意下把他放到台阶上,小贾瑛已经被贾琏问懵了:“为什么要离开父母才能学习?啊,我不要离开娘亲。”说完他似乎才明白过来,气呼呼的指责着,“爹爹不喜欢我霸者娘亲,才想着说送我去学习,我不喜欢爹爹,根本就不是我调皮,爹爹坏,爹爹坏。”控诉完张嘴就嚎啕起来,就见屋里出来一个大些的孩子,急乎乎的问道:“瑛叔叔,你怎么哭了,大将军也会哭吗?”这贾瑛听了立马住了嘴,可笑眼泪还没有干,却倔强的道:“谁哭了,我只是练练嗓子。”
那小孩一脸了然的样子笑道:“是,瑛叔叔怎么会哭,只是想要练练嗓子而已,”说完见到贾琏,很是客气的行礼问道:“不知阁下是谁?”才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却很是小大人的样子,即把贾瑛照顾的服服帖帖,也对贾琏很是有礼貌。
问完话他却去看贾庆,这应当不是外人,不仅外院管家领着,且还直接送到内院来了,只是贾庆也忙着去照顾贾琏和他怀里的贾瑛,忘记了介绍而已,这也是贾蓉出来的急,贾庆还来不及介绍。
贾琏自我介绍道:“我是贾琏。”
“原来是琏叔叔,”忙又自我介绍道:“我是贾蓉,”又指着贾瑛道:“这是瑛叔叔,您三弟,”他显然是怕贾瑛没有自我介绍,其实贾瑛原本也没有自我介绍过,可这兄弟二人已经算是“认识”了。贾蓉礼节周到,贾琏倒是知道他不过五六岁而已,却很是一副懂事的样子,尤其是他一脸的星星眼,让贾琏看了好生奇怪,他们似乎都知道自己,并不陌生不说,而且还有几分羡慕?
“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