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百多年前艾泽拉斯受到重创之日起,斐亚然就再也没见过银。

他也曾向星轨打听过关于“银长老”的事,但即使是拥有拉斐尔记忆的星轨,对于“银”这个名字,也根本闻所未闻。

这让银的身份,变得既神秘,又可疑。

但因为曾经毕竟与银朝夕相处过三十年,银在那段日子里,对待他也一直亦师亦友,所以即使对于银身上的疑点心存疑虑,斐亚然却也还是没有把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事,往坏的方向想。

甚至与此相比,他更担心银的安全——

如果银确实是精灵,在艾泽拉斯近乎毁灭的当年,银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根本不可能一直未归;

而如果银的身份确实有问题,在斐亚然身边潜伏那么久,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忽然失踪。

所以,无论从何种角度想,最终结果都偏向于银遇到了什么阻碍他出现的突发事件,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一直没有丝毫踪迹。

发觉斐亚然眼底的惊异和关切,银紧皱的眉略微放松了一分,轻轻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紧接着,他宽大的袖摆,就忽然被斐亚然抓住。

“这么多年,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银发红眸的美貌青年,如此蹙眉问他。

薄唇微抿,虽然明白对方完全是出于关心才会表现得如此,但银现在却并没有心情,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慢条斯理地把袖摆从斐亚然手中抽出,银的目光忽然在斐亚然的脖颈和胸膛流连而过,“比起问这些,你现在更应该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斐亚然闻言,不由得怔了下,顺着银略有些微妙的目光,垂首看向自己身前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胸前的扣子竟然被解开了不少,原本包裹得严丝合缝的脖颈和小半个胸膛,此时正没有丝毫遮挡地袒|露在空气中。

斐亚然的脸色,顿时黑了。

仔细回忆着片刻前那一重接一重的梦境,斐亚然一边扣扣子,一边整理思绪,直到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颈间时,才忽然被一阵刺痛,吸引了注意力。

想到在最后那个满是暗色的梦境中,感觉到的疼痛,斐亚然手指微顿,立时在面前幻化出一面晶莹剔透的水镜。

这一看,顿时让斐亚然微微瞪圆了眼睛——

镜中银发红眸的青年,虽然仍是自己早已经再习惯不过的精灵外表,面色却与往日白如美玉的模样完全不同,反而如同春日枝头怒放的桃花,泛着显而易见的淡粉,眼中也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氤氲朦胧的暧昧水光。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让斐亚然惊讶的,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喉结之下一寸的位置,那个令他感觉到刺痛的地方,此刻正大喇喇躺着一枚淡红色的吻痕,上面还残留着金红色的血迹。

脸色一时间黑沉如墨,斐亚然立刻给自己套了个治愈魔法,却不成想,魔法对那伤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掏出双剑给自己刷了个祛除负面状态的“跳珠撼玉”和回血的“鸾翔舞柳”,那细小的伤口也还是没有愈合。

如此,斐亚然心底的怒气值已经彻底到达顶点。

挥手拍碎水镜,在用手帕把那一小块儿皮肤擦洗到差点破皮后,斐亚然终于起身来到银身旁,目光复杂地看向此刻正被银制伏在雪地中的雪魔。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四个人。

意识昏沉的凯恩和明显护着他的银,显然都不可能是对他下手,所以,罪魁祸首只可能是一个人。

垂眸看向正一脸不安看着自己的雪魔,斐亚然沉默半晌后,终于低叹出声,“你让我失望了。”

原本,因为他们都来自地球,曾经是师徒,且都有过相同的倒霉经历,即使雪魔是魔族,斐亚然也从没想过主动伤害对方。

但很显然,这个相认时还一脸亲热叫他师父父的雪魔,并非这么想。

在被那忽然冒出来的精灵,一脚踩在脚下时,雪魔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不是没想过斐亚然在醒来,发觉这一切后,会有什么反应,甚至早就换上了最皮糙肉厚的阵营奶装,就怕师父恼羞成怒直接拿双剑剁了自己。

但他根本从未想过,师父会用那种黯淡复杂的眼神看自己,告诉自己,他对自己很失望。

说起来可笑,在他还不是雪魔,还没来到这个操|蛋的世界,还是地球上那个整天泡在游戏中血雨腥风的大学生时,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和“翡翠”的相识,完全是一场意外。

雪魔从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即使在那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年少岁月里,他也依旧凭着父母给的钱,把自己养得很好。

从小他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为了从老师和同学的父母那得到关注和赞扬,小小年纪他便学会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上到八十岁奶奶下到幼儿园小朋友,只要他想,就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

因为此,他的人缘一直很好,即使从未得到过父母的爱,也仍活得十分滋润。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以虚假的姿态,面对所有人。

这偶尔会让他感到厌倦。

穷极无聊的时候,他接触到了网络游戏,然后他忽然发现,在那个虚拟的所有人都躲在角色背后的平台中,只要他不说,就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是谁。

所以,就算他不笑,不说话,心情不好时随便开红欺负弱小,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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