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霍明珠挂断电话后很生气。
本来她已经因为霍彦遇到的事很难过,关逸的自以为是、蛮横霸道又让她更加难受。眼看霍彦还没回来,霍明珠打开房间的灯,摊开白纸练习基本笔画。柯扬外公还没开始教她,但打好基础总是没错的,她挺久没练习,手生得很,得勤快点才行!
没想到直到夜色渐深,霍彦还是不见人影。霍明珠有点担心,想出去找人又害怕自己出去后霍彦会回来。
偏偏余可和高岩家里都没电话。
霍明珠只能乖乖留在家里边做作业边等霍彦。
直到八点,屋门才被敲响。会敲门的肯定不是霍彦!霍明珠心头一跳,小心地打开门往大门外看。
结果来的居然是余可。
余可一脸焦急地说:“明珠你哥哥受伤了,刚被送去医院!”
霍明珠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余可说:“我们值日完一起回家,路上遇到个小孩呆呆愣愣地站在路中间,那里是转角,一辆货车的司机正在转弯,差点就碾上去!”
霍明珠吓了一跳:“没事吧?”
余可说:“你哥哥扑上去把孩子抱走了,孩子没事,不过你哥哥扭到脚了,还好没骨折。医生怕他脑震荡,不给他走,所以他让我回来和你说一声。”
霍明珠说:“我这就过去!”
霍明珠跑回房替霍彦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和毛巾牙刷,和余可一起赶往市医院。
霍彦的伤势不仅仅是扭伤脚,大腿、手臂、脸颊上都有擦伤,上头都涂着紫药水,看起来非常狼狈。病房里除了霍彦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是高岩,一个是脸生的陌生人,还有一个却是个五岁大左右的孩子,他窝在霍彦身侧睡得香沉。
霍明珠说道:“哥哥,这孩子还在这里?”
霍彦说:“这孩子可能和父母走失了,”他斟酌着用词,“他的智力好像不太正常,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也说不出自己的住址,受惊后黏着我不肯离开,一离远点就流眼泪,我只好把他哄睡。高岩已经找人去那附近边等边找,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父母。”
霍明珠点点头。
霍明珠望向屋里的那个陌生人:“这位又是……?”
陌生人自我介绍:“我是一个记者,叫梁奎,你们叫我大梁就好。我拍下了这位小兄弟英勇救人的照片,想等孩子的父母出现再做做采访,现在车越来越多,交通管理快跟不上了,得让父母提高警惕心、防止类似事故发生才行。”
霍明珠说:“真不错!”
梁奎说:“这是一个新闻人应该做的。”他冠冕堂皇地把话说完,心里却有点心虚。他本来是秉着拿下头条的心思特意跑常岭一趟,看能不能抓到独家猛料。没想到刚到这边,就听到有人喊“霍彦”两个字。他一转头,看见的就是床上的少年从车轮底下挽救了一条生命。
这位少年,显然就是其他人口里的“霍彦”。
梁奎暗喜在心。
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一路跟着几个少年到医院,看着他们看伤的看伤、哄小孩的哄小孩,梁奎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这么个能为一个陌生小孩做到这种程度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会做出抄袭歌曲那种事的人。
霍明珠可不知道梁奎那复杂的想法,她坐到床边给霍彦削平果。
霍彦说:“明珠你不用陪着我的,还是回去吧。”
霍明珠说:“不行,不能放哥哥你一个人在医院,”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霍彦,“一个人住院很难受的。”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可母亲和兄长都忙,把她送到医院之后只能找护工帮忙看着她。那个护工又凶又粗鲁,她特别不喜欢,经常偷偷溜出去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上了关逸。关逸也是一个人,但是关逸似乎很习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她觉得关逸看的书一定很有趣,结果踮着脚走过去一瞅,那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外文……
第二天她打完针再偷偷溜过去,关逸给了她一本故事书。她学着关逸的模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书,感觉下午的时光好像没那么漫长了。关逸一直是她的榜样,也是对她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直到——
直到一切轰然倒塌的那天为止。
霍明珠很快甩开脑海里的“关逸”两个字,转头翻开自己收拾过来的背包,然后严肃地对霍彦说:“哥哥我把你的作业都带来了,你要快点把它做完,早点睡觉!”
霍彦心存侥幸:“……我手受伤了。”
霍明珠说:“我看到了,不过哥哥你是左手受了伤,右手一点事都没有。”
霍彦:“……”
余可和高岩忍不住笑了起来,梁奎也忍俊不禁。
高岩说:“我再去问问他们他们有没有找着人。”
霍彦说:“谢了。”他看向余可,“余可同学你先回去吧,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
余可平时大咧咧惯了,突然被说了句“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居然听不太习惯。不过霍彦说得有道理,她毕竟只是个高中生,太晚回去会被骂,于是点了点头准备回家。
高岩听到“女孩子”三个字也被逗乐了,他主动说:“我先送余可你回到家再去找他们。”
余可恶狠狠地踹了高岩一脚:“送我?我送你还差不多!”
高岩朝霍彦耸耸肩,意思是“看,这家伙哪里像女孩子”。
最后余可和高岩还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