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照片哪里来的?”
路德维希把照片正看反看,仍旧难以置信:
“我明明是瓜子脸好吗?可这个婴儿居然长了一张瓜子妈妈的脸!”
“是有点胖,但是还没有胖到向日葵花盘的程度。”
夏洛克瞥了一眼照片,评价得很中肯:
“在你说你的生日是五月初的时候,我去医院查了你的出生证明,顺便拿走了你的出生照。我注意到你家没有一张照片,是你处理了吗?”
“没有,我七岁睁开眼睛以后,家里就没有一张照片。”
路德维希把照片塞回夏洛克的口袋里:
“这张照片绝对是我的黑历史,回去立马烧了它,我要抹杀我曾经长得像一朵向日葵还不男不女的事实。”
夏洛克:“……”
路德维希站起来:
“不要盯着我,就算我曾经不男不女过,也比你正在非礼一座金字塔来得好……请继续吧。”
法语属于意大利语族里的罗曼语支,带着拉丁语老祖宗的古老传统,词语分为阴性词和阳性词。
所以,法国的男人们在开水龙头洗手的时候,干的都是畜牲的事。
因为——把手这个词是女的。
夏洛克对她的调侃很是不以为然:
“如果一定要用性别划分,金字塔也是男性……”
路德维希:“——噗嗤。”
“……”
夏洛克抬起头,从下往上地看着她,有点高深莫测的味道:
“笑点?”
“在你说金字塔是男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你面前的男金字塔想成了□□的大卫像……”
路德维希手捂住脸:
“如果是这样,先生,你现在按住的地方就很微妙了,喂,你摸的是金字塔的正面还是背面?”
夏洛克:“……”
他盯着眼前方方正正的二氧化硅块,突然觉得今天的线索找不下去了。
路德维希背过身:
“不,现在的画面太有冲击感了,我要冷静一下。”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你实在闲得无事可做,我可以给你讲讲卢浮宫的鬼故事。”
这句话本来是句玩笑,他知道她怕鬼才故意这么说。
但他的小女朋友忽然就来劲了:
“鬼故事?我最喜欢听鬼故事了。”
夏洛克皱起眉:“你怕鬼,却喜欢听鬼故事?”
“就是因为怕我才喜欢,越怕越喜欢。”
路德维希理直气壮:
“这和天主教逼着世界相信性是冲动低俗下流的,是一个道理,你越说这是有罪的,越是禁止,人们私下里流传的就越热烈。”
“按你的逻辑,人人都怕死,所以人人都想自杀一回?”
“无论你想不想,你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个慢性自杀的过程。”
路德维希抱着手臂,闲聊一般:
“卢浮宫一直都有闹鬼的传闻,可你为什么突然提起?”
“因为最近这个传闻又兴起了。”
夏洛克绕过金字塔的另外一个面:
“你一直住在伦敦,所以没有听闻……已经有三个值晚班的监控员看到木乃伊穿着黑色的葬礼礼袍,在监控器上出现了一下,又忽然从走廊上消失了。”
——木乃伊。
穿着黑色礼袍的木乃伊。
不远处,喷泉池子里水波荡漾,漠漠的寒意似乎都浸漫到了空气里,连衣服都沾着一层冰凉的水珠。
可那不是水珠。
那是宿命开始转动,齿轮上污浊的油渍,一点点从脚底渗透上来。
《卢浮魅影》被推迟了两年的剧情,终于,要开始了。
路德维希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却发现没有什么好握,只好握住那枚钥匙。
但表面上,她只是挑起眉,漫不经心地说:
“哦?这是恶作剧?”
“如果没有人死亡也没有财产丢失,那么就是恶作剧。”
“你说如果……那就是说还没有人死亡?”
“到目前为止没有——如果有那也是蓄意的谋杀,鬼魂论是站不住脚的。”
夏洛克并没有看她。
却在短暂的沉默后,静静地背对着她说:
“如果你害怕,可以不用逼迫自己问下去……维希,这可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这可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真是一句暖到极点的话,暖得根本不像是夏洛克会说出来的话……这简直是在邀请她拖他下水。
夏洛克,知道了什么?
……
“这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路德维希笑了笑:
“喂,这根本不是我的事好吗?法国的税负是如此重,养那群警察可不是吃白饭的,难道连一个恶作剧的幽灵都抓不住么?”
夏洛克盯着金字塔上的一点,忽然说:
“就是这里了。”
他轻轻地抚摸着那块玻璃:
“你凑过来,就可以闻见酒精的气息……法国昨天下过一场小雨,有人怕你父亲的笔记被冲刷掉,又重新描了一遍。”
“可是我们黑光灯,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店门开。”
“店门?”
夏洛克勾起唇角:
“对于我们来说,店门开与否并没有差别。”
“干嘛这么麻烦?”
路德维希双手插袋,站在他两米远的地方,没有上前,也没有动。
她微微笑了一下:
“我父亲就留了一盏黑光灯,从这里到我家只要五分钟。”
路德维希看向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