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费斯小姐说的应该是真的,贝尔先生,”当哈罗德·贝尔匆匆忙忙赶回审讯室的时候,一直在门口等着他的克鲁曼迎了上去,“事实上,有件事我刚才没跟您说。昨天晚上大概六点多的时候,我恰巧看到卡尔·霍克利先生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她的脸正好被霍克利先生挡住,当时我没认出是她。但现在我敢确定,我当时看到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玛格丽特·费斯小姐……”

“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哈罗德·贝尔抱怨了一句。

克鲁曼一愣,吃吃地道:“我……刚才没想到会是她……”

“好了好了,”队长先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已经证实了,布莱克夫人侍女失踪一事和费斯小姐完全没有关系!这就让她走吧。”他推开审讯室的门,看了眼依然坐在那里的玛格丽特,走到她面前,在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脸上露出和颜悦色的神情。

“费斯小姐,我很抱歉今早给您带来的不便。一切确实都是个误会而已。布莱克太太对您的怀疑毫无根据。您现在可以走了。”

玛格丽特没有说话,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

“我送您出去。”队长前所未有地殷勤,亲自替她开门,“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旅程!”

玛格丽特朝边上一直用复杂目光看着自己的克鲁曼点了点头,走出了审讯室的门。

“现在就算有人跟我说这条船要沉,我也不再会感到有任何惊讶了!”当玛格丽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后,贝尔队长抓了抓自己亮光脑门上覆盖着的最后一层稀疏毛发,感叹了一声,“谁能想到不过几天时间,她竟然就这样攀上了霍克利先生!真是没想到!女人可真不能小觑啊!哦对了,”他忽然想了起来,脸色变得异常肃穆,压低声道,“关于这位小姐昨晚去向的事,不能透漏出去半分,否则你知道的……”

“是的先生我明白。”克鲁曼说道,“但是布莱克太太那里,你打算怎么交代?就在刚才她还派了人过来想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哈罗德·贝尔眼前浮现出昨晚布莱克太太把他叫过去时咄咄逼人的高傲样子,烦恼地皱了皱眉,叹气:“唉,唉!这位太太可真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风闻她和她丈夫风评其实并不怎么样,现在看来传言并不是全无根据!怎么能够因为过去的一点小矛盾就随意诬陷别人杀人呢……”他沉思了下,“船上这么大,谁知道那个侍女会躲到哪里去?说不定她想和某个勾搭上的男人私奔这才故意把自己藏起来的呢?我从前在毛里塔尼亚号上工作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事。对!”他迅速抬起眼,“你去告诉她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而且玛格丽特·费斯小姐已被证实完全无辜!在没有发现尸体前,我们也不能做出那个女孩已经丧命的鲁莽结论。最后就说我们还在找,会尽我们的全力!”

“是的队长。”克鲁曼已经预料到等下自己会遭到那位高贵太太如何的无礼对待,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妙极了!瞧,就这么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英明的队长先生再次捏了捏兜里多出来的那卷绿色钞票,然后兴高采烈地抬手抹了抹自己那个已经濒临荒漠化的亮闪闪的脑门,露出满意的笑容。

————

玛格丽特回到房间。

经由道格劳斯小姐的口,斯特劳斯夫妇已经知道了她被哈罗德队长带走的消息。两人又是不解,又是生气。斯特劳斯先生刚穿好衣服,正准备和太太一道赶去审讯室问个究竟。忽然看见玛格丽特回来了,斯特劳斯太太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亲爱的,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们要带走你?你的脸色不大好,手也这么凉!”

玛格丽特露出笑容,急忙解释了一番。

“非常抱歉,因为我,让你们担心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最后她向他们道歉。

这对老夫妇对她确实非常好。她的歉意出自完全的真心实意。

斯特劳斯太太吁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刚才我们正想过去看一下呢。那位布莱克太太,我在船上也见过一两次,她好像有个挺可爱的儿子。但真是的,她怎么能因为不喜欢一个人就随意捏造这种可怕的罪名?好在明天晚上船应该就能纽约。下了船,你们以后就不用再见面了!”

“是的。再次感谢您和斯特劳斯先生的关心。我没事了。我送你们回房间吧。”

“不不,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你再去休息下。我们自己回去。”

这个早上突如其来的这场风波平息过后,道格拉斯小姐陪着斯特劳斯夫妇离开。玛格丽特回到自己房间,紧紧闩上门后,整个人仿佛彻底虚脱了,倒在床上扯过被子就把自己蒙头盖脑地遮了起来。

她在床上一直待到中午,直到斯特劳斯夫妇让道格劳斯小姐过来叫她到棕榈树餐厅吃饭,说是为了替她压惊。玛格丽特不好再拂老夫妇的好意,振作精神爬起来洗脸梳头换衣服。为了让脸色看起来好点,借用了道格劳斯小姐的胭脂扫了扫两颊,往唇上也抹了点口红。收拾完照了下镜,见镜子里的自己果然精神了不少,容光甚至可以称得上鲜艳焕发。

玛格丽特来到了棕榈树餐厅。

中午的棕榈树餐厅不像晚餐时那样满座,不少一二等舱的客人因为昨夜的狂欢派对,到现在还没起床。但位置也已经坐了差不多一半。穿着燕尾制服的侍者推着用鲜花装饰的餐车穿行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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