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城内。
年仅九岁的越王杨侗紧紧的抓着衣袖,有些不安的问道:“樊大人,杨玄感、杨玄感他会打进洛阳吗?”
须发皆白,已然年近七旬的民部尚书樊子盖站在他身边安慰道:“殿下放心,洛阳城池坚固,岂是一群流民宵小轻易能够攻下的?只需拖延时间,等到陛下援军赶到,这帮逆贼一个都跑不掉!”
黑色的大眼睛亮了亮,杨侗道:“祖父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快了。”樊子盖沉声道:“根据老臣的推断应该就在这两天了,所以越王殿下无需惊慌,你只要守好洛阳,陛下回来了定会欣慰之极!”
九岁的孩子微微勾起嘴角,大声道:“我不怕!”
樊子盖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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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正殿之中,颜景白一身黑色衮服端坐首位,下面裴矩、魏征、程咬金等文臣武将陪坐两旁。
幽深的目光扫视一圈,颜景白冷静的说道:“杨玄感谋反之事,想来你们都已经清楚了,有什么想说的?”
脾气暴躁的程咬金首先跳起来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只需陛下吩咐一声,末将一斧头劈了那个乱臣贼子!”
高丽之战后,颜景白就提升了他的官职,由从五品的骑都尉升到了从四品的上镇将军,而且他是跟随在皇帝身边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而程咬金这个谁都不买账的粗人却偏偏很听皇帝的话——自从颜景白在战场上射了一箭,救了他一命之后。
此刻,颜景白只是微微拧了下眉,程咬金就乖乖坐下,不吭声了。
颜景白的目光在裴矩身上淡淡扫过,然后道:“裴卿以为呢?”
裴矩拂袖而起,温文潇洒,他从容道:“陛下无需担忧,其实杨玄感之叛,不足为惧。”
“哦?”
裴矩道:“首先他的战略方向就是错误的,攻打洛阳,当真笑话!”
“洛阳乃是千年帝都,经过无数个朝代的扩张巩固,城墙之坚固就是再给他多一倍的兵力,没有数月时间也别想攻克而下,而那时陛下的二十万大军早已赶到,将他歼灭。”
颜景白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裴矩接着道:“再有一点,他选择的谋反时机更是大错特错。陛下亲征高丽,得胜归来,正是威望隆重之时,旁人心中就算再不满,也不会在此刻随他叛隋。”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颜景白道:“那裴卿对于接下来的战争可有什么详细计策?”
裴矩目光凌厉,满脸肃杀,他一字一顿道:“臣的计策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大业九年十月,颜景白听取裴矩、魏征等人的建议,派出三万先锋军,由程咬金领兵,快马赶往东都洛阳。
大军赶到破陵之后,卫玄再次出兵,由西面杀来,杨玄感分兵两路,东面抵抗程咬金,西面抵抗卫玄,可就在这时,樊子盖忽然发兵,从洛阳城中正面杀来。
三面围攻之下,杨玄感节节败退,逃往关中。
接到消息后,颜景白连洛阳都没回,亲自率领大军前往追击。
从洛阳往关西,一路下来,杨玄感连战连败,最后只剩下些残兵,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已然不足为虑。
皎白的月亮从云层后探出,倾洒在荒野树梢,冰冷的铁甲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寒的光芒。
颜景白负手而立,望着天上璀璨的星子,忽然说道:“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呢。”
“也会是一个大胜的日子。”裴矩道:“臣先在这里提前恭喜陛下。”
颜景白微笑,转头看他,“裴卿这么晚来求见朕,就是为了恭喜朕?”
“陛下明鉴,臣确实还有一事想要恳请陛下。”
“哦?”颜景白挑眉。
裴矩道:“其实这件事刚从高丽回来的时候臣就想说了,只是突然遇上了杨玄感谋反,便拖了下来。如今这场战事陛下已经胜券在握,恐怕也用不到臣了,所以臣来向陛下请辞。”
颜景白惊讶,“你要辞官?”
裴矩道:“那倒不是,只是家中出了点事故,必须回乡一趟,还请陛下准许。”
颜景白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高兴还是遗憾,裴矩可不止是裴矩,他还是石之轩,对于这个人他纠结得很,不用吧着实可惜,用着吧又心惊肉跳,随时都要担心着会被反咬一口。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道:“何时启程?”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默许了,其实他离开一阵也好,可以让他认真的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安排这个棘手的人物。
“现在。”
“这么快?”颜景白讶然。
低垂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幽光,裴矩的声音低的连靠他极近的颜景白都没有听清楚,“很快吗?可是我已经等了很久哩。”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在没有下次啦,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拿我的黄瓜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