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不曾这样守在一个人的门前,觉得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他的霍太太一向有自己的想法,他并不觉得这于他而言是负担。
他可以从月没等到日升,反正除了回霍家挨训,并无别的事待做。
这些事情以后老了可以讲给儿孙听,想到那些还未种下的儿孙,霍灵均又摁了几下顾栖迟的门铃。
最悲剧的一种情况是,真得被晾整晚。
霍灵均后悔只身前来,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带着本/拉/登和萨达姆作陪。
他背靠顾栖迟公寓的门板,颀长的身躯没有比门矮多少。
就在他想要往门缝里塞纸条的时候,突然门被人从内里拉开。
一直到很多个十年之后,霍灵均都记得这个夜晚。
他有许久不曾前去陪伴的顾母迟归年,突然并发全身器官衰竭,溘然离世。
这一年的冬天,这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是他即十九岁那年在瑞士阿尔卑斯山的艾格峰下第一次见到彼时他尚不知姓名的顾栖迟之后,十年来,他第一次见到顾栖迟在他眼前痛哭。
那唤起了他不曾提起的她并无印象的十年前的回忆,也唤起了他坚定的想要让她以后每一个十年,都不会再哭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