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葭把他送到门口,又听他说:“就算你在屋里窝藏了一个女人,我也会吃醋的。”
柳葭忽然抬手扶住了他的脸颊,朝他微微一笑:“那你说,你是吃哪一种醋?”
容谢明显地愣怔一下,随即嘴角微微弯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配合地低下头,感觉到那股属于女孩子的馨香越来越近,一丝一缕,缠绵成网。柳葭在他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她伸手在他身上推了一把,等他下意识地让开身,便把门虚掩上,又手脚利落地挂上内锁。他们隔着一道门缝,除非容谢能徒手把门给卸下来或是把内锁的那根铁链弄断,不然他就只能这样跟她干瞪眼。
柳葭靠在门边,叹气:“调戏人的感觉真是不差。”
——
柳葭洗完澡,换了睡衣走进卧室,只见床上的被子鼓起那么一团,她走过去作势要掀被子:“你没事吧?真的受到这么严重的打击?”
俞桉主动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阴测测地说:“被一个风评很烂的纨绔看到了内衣的花边你说能不受到打击吗?”
“只是看到一点点,”柳葭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不过你这内衣很好看,哪里买的?”
作为心理学博士的俞桉立刻跟着她的思路走了:“好看吧,我告诉你,上周约你出去逛街你不去,最后只好找了个系里的小师弟一起去了,就是那次买的。如果你想问到具体的信息,我只有两个字要对你说,求我。”她把笔记本从被子里翻出来,放在膝盖上十指飞快地打字,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黑字:“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柳葭想也不想地说:“好啊,我求你,你继续说吧。”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她嘟嘟嘴,隔了一会儿又从电脑上把目光移到柳葭的脸上,“你好像现在对容谢一点都不反感了。”
柳葭直直地看着她,那眼神直愣愣的,有点古怪。俞桉被她看得发毛,就搓了搓手臂:“你这是什么眼神,稀奇古怪的。”
柳葭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我只是想到‘宿命’这个词,真是……很贴切。”
容谢曾对她说过,有时候缘分就好像是早已注定好的,这就是宿命。
也许吧。
——
柳葭的脚踝只是轻微扭伤,有了一个周末的修养自然也就能行走自如了。过了周一忙乱的那段时间,她便被部门负责人一个电话叫进办公室。她的上级有着成功的中年男人最为普遍的形象:不断后退的发际线,和把西装撑得饱满的小腹。
“你今天下班以后有空吧?”经理摆弄着手上的签字笔,“晚上容先生约了券商谈公司债的事情,让我再带一个人,你可要好好表现。”
柳葭愣了一下,他们部门中,大家学历相当,就属她资历最浅,按说这种重要的场合不可能会找她去。她略一思索,便问:“容先生是指主管营运的那位?”容谢是整个集团的营运总监,而他的叔叔容亦砚目前还是执行总裁,也许过不了多久,便要换成容谢上位。
“是的,你要是确定可以空出时间来的话,就出去做事吧。”
柳葭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她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一件事:在商业cbd中,小道消息总是从保安大哥或者保洁阿姨之中开始游走的。她上次被容谢亲自背出电梯,就料想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才周一上午,就连她的顶头上司也有所耳闻。
属于职场女性的天花板十分坚固,随处可见的薪资差异,升职困难,他人偏见,任何有可能晋升的机会都是稍纵即逝,她也想不出这对她来说到底是机遇还是错误。
到了下班时间,柳葭便被一路面提耳受。在到地下停车库的路上,经理接了一个电话,从开头那声“喂”到第二句话那语气就像硬生生往上转了一个调,等接完电话以后笑着说:“柳葭啊,容先生说刚好路过就来接我们一起走,你等下可要好好表现表现。”
柳葭被他这么说,就知道哪怕身上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只盼今晚不会出乱子。
他们刚走到大楼正门口,就见一辆黑色商务轿车缓缓停下。容谢拉开车门从后座下来,一看见柳葭愣了一下,随即板起脸问:“怎么带她来?”
别说是经理愣了,就连柳葭自己都有点愣。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难得的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经理忙道:“柳葭是我们部门的新人,就趁着这次带出来历练一下,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容谢却不领情,直截了当地说:“去换个人吧。”
柳葭微微眯起眼:“难道我就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