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程万里领着御医,直奔程毕三房外。
守在房外的小丫头见得程万里,忙上前请安。
程万里问道:“二爷呢?”
小丫头答道:“二爷在沐浴,说了不许人进去。”
程万里皱眉道:“这小子也太爱干净了,天天沐浴。”说着上前拍门,喊了一句。
程毕三听得声音,应道:“等等。”
隔一会,程毕三才开门,已是穿得整齐,只是头发湿着,未及束起。
程万里瞧了瞧他道:“不束头发倒像个娘们。”
程毕三回嘴道:“你不束,也一样像。”
兄弟斗着嘴,程万里这才介绍御医,又让御医给程毕三检查。
程毕三听完,脸色古怪,推拒道:“不须验了,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
程万里道:“方御医在这方面是大手,医好过许多人,炼的药丸也能令人恢复雄风,你还是让他瞧瞧比较好。”
方御医也道:“二爷,这事儿可是关系子嗣后代,多少人求着我瞧呢!”
程毕三摇头道:“不用瞧了。”
方御医试探问道:“是齐根断了?”
程毕三面红耳赤,再不肯答腔。
方御医摇摇头,收拾药箱,起身告辞。
程万里也无语,送了方御医出去,一边道:“累方御医走这一趟了。”
方御医停下脚步道:“不对。”
程万里问道:“怎么?”
方御医道:“令弟肌肤润泽,唇红齿白,眉眼有神,瞧气色,乃是健全之人,不像是断根的。须知道,断根者,心态难平,或立或站,不由自主驼背弯身,低人一等。再有,断根者多数面色青白,气味难闻……”
程万里听方御医这样说,也诧异起来道:“他若好好的,为何要假扮?”
话音一落,程万里自己也想起来了,当初程毕三曾和庄明卿扮过夫妻,难道是怕自己误会他们有接触,这才假装不能人道?
程万里越想越疑,问方御医道:“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查验?”
方御医随程万里到了会客厅,坐下后想一想道:“喊平素服侍令弟的人来问问。”
程万里便让朴射去喊了平素服侍程毕三的两个婆子并两个小丫头过来。
婆子和丫头道:“二爷不喜人太靠近,沐浴穿衣洗漱等,皆自己动手,晚上安歇后,自己锁紧了门,没有吩咐,不准我们进去。”
方御医便又问婆子道:“你给二爷洗衣裳时,衣裳可有异味?”
婆子道:“二爷爱洁,日日沐浴,衣裳也干净,并无异味的。”
方御医点点头,待婆子和丫头下去了,便跟程万里道:“那处要是受伤,或是齐根断,小解时难免点滴不清,日久,衣裤便有异味,无法避免。你也常进宫中,宫中内侍,再体面的也好,总归阴渗渗,体有腥味。”
程万里讶异道:“方御医是说,毕三是健全人?”
方御医道:“他应该是健全的,但能不能人道,又是另一说了。战场上下来的人,也有受惊过度,从此不振的。若要知道真切,还得验过才知道。”
程万里道:“如此,明儿还要劳方御医再过来一趟。”
方御医点头,起身告辞。
程万里喊管家送出去,自己转起心思来,很快喊进陶温润,说了方御医的判断,又道:“明儿要想个法子灌醉了毕三,剥干净了喊方御医来诊断。不能让他讳疾忌医。”
陶温润赞成道:“这也是为了毕三好。治好了他,他也好正经成家立业。”
程万里道:“平素瞧着他,也像是健全人,度着只是心理问题罢!”
陶温润笑道:“他刚从边关回来时,又黑又瘦的,倒不是很亮眼,在将军府养了这段时间,可是白嫩许多,瞧着也是一个能讨姑娘喜欢的,比如叶姑娘,就对他另眼相看。”
程毕三坐在房内,却是眼皮乱跳,莫名有些不安,总感觉将有不利于自己的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