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挥已和固安郡主成了亲。薛挥的聘礼是程氏张罗的,非常隆重,隆重的简直超出了薛挥这阳武侯府幼子的身份,“阿挥是小儿子没错,可他媳妇儿是邵太后义女,郡主身份,不好简薄了。”薛能、薛护都这么说,程氏舍得也好,不舍得也好,只能听命行事。
聘礼送到穆家,穆老夫人一听儿子、儿媳要照着聘礼的规格给义女添妆,立即炸了,“放着舅舅家不贴补,大把银子贴给外人!我不依!”穆夫人正好言好语劝着她,礼部把固安郡安的嫁妆单子送过来了,“除郡主应有的妆奁之外,太后、皇上、皇后都另外有赏赐,较之寻常皇室郡主,已是体面不少。”穆老夫人见状,才不闹了。这丫头是郡主,嫁妆合该皇上和太后出!莫牵扯我们穆家!
穆仝夫妇背着老夫人,还是给义女添了不少妆奁。穆家不缺这些财物,孩子一辈子的大事,不可轻忽。
薛挥隆重迎娶了固安郡主。婚后,两人离开京城,一起去了西北边陲。薛挥在宁夏军中履立战功,如鱼得水,他和妻子也甚是和美,如今固安郡主已有了身孕。
薛能想到小儿子也要当爹了,真是喜从中来,做梦都想笑醒。“阿挥要当爹了,这是多好的事。”薛能乐呵呵。
祁玉笑了笑,可是笑容很快隐去了。阿挥即将为人父,这当然是好事,可是孩子出自穆家义女,却是令人不快。
没有一种喜悦是纯粹的。祁玉觉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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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三月,直浙总督、宣城伯祁震凯旋回京,皇帝率文武百官亲至郊外迎接。旌旗蔽日,车驾如云,在东南沿海苦战多年的将士们见到皇帝陛下,整齐的拜倒,山呼万岁。
祁震在浙江不只擒拿了几名大海盗头子,斩杀不少倭寇,他更肃清了沿海的秩序,派官船巡逻海上,护卫持有勘合的正规商船,打击私船,打击海盗。如今的东南沿海,虽不能说是秩序井然,却也不是原来倭寇伙同海盗肆意作乱的情形,稳定多了。
献俘、祭庙等种种繁琐礼仪之后,祁震带着所属将士入宫领庆功宴。太子、楚王、梁王亲来向外祖父敬酒,祁震好些年没见着孩子们了,捧着酒杯,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祁皇后也是多年没见英爹,自然是想念的。庆功宴后,祁震被小聪、小明、小勇三兄弟带着,到了宫后苑的清望阁。清望阁前,青雀牵着小敢,等候已久。
“这是外祖父。”青雀看着大踏步走过来的英爹,笑mī_mī告诉女儿。
小敢好奇的看着英爹,外祖父长这样啊,很神气!
祁震上前抱起小敢,小敢冲他甜甜笑,“外祖父!”说来也怪,她和祁震还是头回见面,可毫不见外,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
青雀心花怒放,“小敢你真有灵气!才见英爹一面,便知道他是亲人!”这会儿,青雀看小敢可是顺眼多了。
祁震抱小敢坐在中间,小聪、小明、小勇和青雀围着他,问着别后情形。小勇最是好战,听的热血沸腾,“外祖父,我长大了也打倭寇去!您别把倭寇杀完了呀,好歹给我留几个!”
小敢神情严肃的附合,“留几个!”青雀嘴角直抽抽。小敢,你不会跟你哥哥一样,也是一心惦记要上马杀贼吧?你若真这样,那可热闹了。
“去年你还一门心思要打鞑靼,今年改倭寇了?”皇帝笑着走进来,打趣小勇,“再这么着,你大哥许是要睡不好觉了。”
弟弟老想着揽兵权,太子哥哥不得犯怵啊。
小明慢吞吞道:“小勇这样,他大哥是能安枕的,他二哥没法睡觉。”
他大哥远在慈庆宫,小勇晚上要打扰他也打扰不着。他二哥和他同住皇子所,离的近,该睡觉的时候常常被他拎出来讨论兵书战策,不理他都不行。
小勇,是很蛮横的。
小明这话,引起一片哄笑声。小勇气愤的环顾四周,“笑什么,笑什么?很好笑么?”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众人愈觉可乐。
皇帝看见小敢便觉心里痒痒,意意思思的想伸手抱过来。青雀瞪了他一眼,抢什么?英爹多少年没回来了?皇帝咳了一声,负手站着,身姿潇洒。
祁震跟皇帝、青雀说了不少直浙防务之后,宫门快要落钥了,才告辞出宫。“您快回罢。”青雀笑道:“英娘在家里定是望眼欲穿,您再不回,她要变成望夫石了!”祁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快步离去。
英娘,我回来了!祁震一路疾驰,回了宣城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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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小姐这两年都没进过宫,没和妞妞见过面?”家人团聚之后,夜深人静,祁震泡着脚,英娘坐在他身边,两人说着话。
“是啊。”英娘愁眉苦脸。
她想为祁玉说话来着,可是皇帝专程把她请了去,一脸沉痛,“妞妞说梦话,遗憾亲娘从小到大没有抱过她一回,没有亲过她一回。英娘,你家小姐是有多苦多难,才连抱抱青雀的功夫也没有?”英娘无言以对。
祁震怔了半晌,叹道:“母女之间,何至于此!”亲娘,亲闺女,至于么。
英娘嚅嚅,“反正我是不敢管,一句话也不敢说。小姐是挺难的,妞妞也可怜,她们俩啊,各有各的难处。”
薛扬嫁了,要跟着夫家走,没什么可说的;薛挥,一意要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