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澄明!秦景阳与楚清音瞬间恍然,他们倒是将这位便宜大哥给忘了。不过楚敬宗居然能给楚澄明主动写信来说这些事情,也是够令人惊讶的了。秦景阳道:“原来是大哥。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伏沙镇那边受损严重,很多受伤的军士与老百姓需要安置。边境环境恶劣,镇与镇之间隔着长达数日的路程,也不能随便移动伤者,只能就地医治。”沐铁衣回答,神情微微严肃了下来,“他原本便就是负责这一块的,此番便留下来处理后续,不过约莫再过几日,怕是也要回来了。”说着又展颜开来,“并且,婧柔现在也正留在那边呢!”
“……”提起苏婧柔,秦景阳和楚清音不由得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潜藏的尴尬。漠北的这些人恐怕还不知道苏婧柔曾对襄王芳心暗许,又是因为梦醒心伤才选择离开京城回到故乡的。而且现在秦景阳当初的担忧也成了现实,苏婧柔曾经向顶着楚清音壳子的他吐露过心事,可现在回来看到两人居然走在了一起,也不知会作何想法。
要是从不知情者的角度来看这笔烂账,简直就是绿茶女横插一脚摘走了闺蜜的男神的节奏啊,楚清音自嘲着想。“呃……”她干咳一声,“婧妹去那边做什么?”
“正随着宋大夫做学徒呢。”沐铁衣笑道。宋大夫便是漠北军中的老军医,治疗外伤很有一套。“婧妹说,她虽不能提刀挽枪,上阵杀敌,却也想为三军将士做些什么,也好不堕了苏家的名声。”
“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军营中,会不会有危险?”秦景阳道。苏婧柔毕竟是他认下的义妹,关怀心切之下,他也没注意到自己如今还是楚清音的身份,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好在沐铁衣倒是没怎么怀疑,看向他道:“你也认识婧柔?”
“我们是在京城认识的。”秦景阳道,“我与她十分投缘。”
“原来是这样。”沐铁衣点头,“她生性害羞内向,不善交友,这次回来似乎性格开朗了几分,想来或许是有你的功劳吧。”
秦景阳和楚清音齐齐汗颜,心说只怕这是苏婧柔自己的改变,和他们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却听沐铁衣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替她担心,苏家的女儿,在沧北都护府这片地界上还没人敢欺负,更不要说在军队里了。”他说着神情又有些促狭起来,“况且,她身边还有人分寸不离地守着呢。或许啊,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多了一个大嫂了!”
“你是说……我大哥?”秦景阳这回是实打实的震惊了,心中万匹骏马狂奔而过。这怎么才分开不过半年,本王的妹妹就要嫁人了?
刘氏也在一旁笑道:“澄明是个好的,漠北这边多是只会舞刀弄枪的糙汉子,像他这般能识文断字、斯文秀气的书生却不多见。先前竟不知王妃与他是一家人,若是他能与小柔真的成了,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苏婧柔父母皆丧,刘氏身为长嫂,从亲缘关系上来说是她唯一的长辈。刘氏既然都这么发话了,就说明她对这两人走在一起是毫无意见的。一旁的张氏与徐氏也一脸深以为然地点头,显然也是乐见其成的态度。
楚清音倒是在心中松了口气。虽说她不觉得自己需要歉疚,但是假若苏婧柔还对秦景阳抱有爱慕的话,两人见面是免不了要尴尬的。如今半年也过去了,若是苏婧柔真的能够放下那段无望的感情,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那么她理应真心实意地送上美好祝愿。于是便笑道:“原本想见见大舅哥,却不曾想这回倒是要叫妹夫了。”
沐铁衣揶揄道:“你和婧柔只是义兄妹,人家清音和澄明可是实打实的血亲。该叫大舅哥就乖乖去叫大舅哥,你倒来钻空子占人便宜!”
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便看到程徽脸色苍白,神情惊慌,朝这边快步走来。男人的目光四处逡巡,瞧见了转过头来的沐铁衣,这才总算散去了眉间的焦虑。刚要说话,却又咳嗽了起来,脚下都有些不稳,连忙扶住旁边的门框:“咳咳咳咳……”
“你怎么过来了?”沐铁衣脸上的笑容立刻敛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切和忧心,大步迎上前去。
“一醒来没看到你,差点吓死我了。”程徽终于缓过气来,紧紧握着他的手,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这样没事人似的到处乱走。”
“进门二话不说先晕倒过去,这样的人也有资格说我?比起我来说,你才是该好好歇着的那个。”沐铁衣横他一眼,“这边风沙大,别再加重了你的咳症。我只是些皮肉伤,养几日便好,不碍事的。”
“好。”程徽温柔地看着他,神情专注,似乎不想错过他的半点神色变化,但你也要一起回去。我为你上药。”
“嗯。”沐铁衣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又转过身来,对屋内众人道:“娘,那我先回去了。”又看向秦景阳,“今晚给你们办接风宴,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尝尝我漠北的烤牛烤羊!”
“嗳,快去歇着吧!”张氏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