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扯了扯嘴角:“你倒是看得透彻。”
他说罢收回目光,在原地呆立着不语。楚清音小心地看着程徽,才想开口,却见后者突然又转过脸来,眼中再度浮起杀意:“不论如何,你不能顶着他的身份。我必须杀了你!”
他说杀就杀,当即动手。见男人反手拔剑刺来,楚清音慌忙将身后的枕头扔了出去,正中剑刃。只听得“嘶啦”一声,填充在里面的柏子壳哗啦啦洒了满地,程徽被阻了一阻,楚清音则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爬向床的最里面。
她知道除非发生奇迹,否则自己今日难能逃出生天,但求生的本能却让她不愿引颈受死。能多活一秒,也是好的!
腰间的伤口似乎被撕裂了,暗红色的痕迹从绷带下面渗出来。楚清音背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刚要最后一次尝试交涉,忽地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
“咚!——咚!”“咚!——咚!”“咚!——咚!”
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更夫敲响了梆子。
襄王的头垂了下去,似乎已人事不省。程徽脸上有片刻的动容,但转瞬却又化作斩钉截铁的决绝。他再度挺剑刺去,目标直指对方心脏!
眼看着利刃便要洞穿胸膛,“秦景阳”却突然抬起手臂,牢牢握住了剑身。而此时剑尖与皮肤之间,也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
鲜血顺着指缝滴下,程徽瞳孔骤然缩小。在他难以置信的注视当中,那人重重喘了口气,抬起头来。
熟悉的神情,熟悉的目光,熟悉的气度。那才是他追随了十八年的主君所应有的姿态。
“征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