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底部铺着黑丝绒布,原本在最中间放着的,就是挂着那套价值连城的翡翠首饰的胸托架,旁边摆着火油钻的戒指,然后才是祖母绿的胸针等等其他饰品。
可是现在,翡翠首饰放在了靠后的位置,其余的物品摆放的顺序也有细微的变化,不仔细看,都觉得差不多,没有什么变动。可白玫瑰每到节日或者母亲生日,都要打开来查看一番,这么几年了,印象自然比较深刻。
她紧张得心跳都差点停止。
倒不是因为这些珠宝的价格问题,而是这些东西都是母亲千挑万选留给她作纪念的,有几样东西十分有收藏价值,都可以用做传家宝了。若是弄丢了,岂不是辜负了母亲的心意?
她赶紧镇静下来,仔细一样一样查看。
所幸,只是摆放的位置不对,东西都在。
白玫瑰按着胸口吁了一口气,这才蹙着眉尖思考起来,为何保险箱里的东西会乾坤大挪移,变了个顺序?
莫非有人动过?谁呢?没有谁有密码啊!
以往她查看珠宝的时候,只有萍姨在旁边帮助保养擦拭,她禁不住按了铃,叫萍姨上来,想问问她。
萍姨看到打开的油画板子,就晓得白玫瑰看出了问题,只浅浅怔了一秒,“小姐,你是想问珠宝的事情吗?”
白玫瑰瞧萍姨了然的模样就知道事有蹊跷,“萍姨,你知道?”
“唉……”萍姨叹了口气,“小姐,这是你坐船出海玩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她把白川回来偷走东西,然后齐牧人手眼通天,仅半天就把人找到,将东西送回来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道:“齐先生说,不要把事情告诉你,免得你难过,所以,我们就都没有给你讲……”
“原来是这样啊……”白玫瑰愣了好一会儿,“是牧人帮我找回来的?”
萍姨已是齐牧人的忠实拥趸,忙不迭给他说好话,“齐先生对你是真好,萍姨真为你高兴。……小姐,你和齐先生也交往了几年了,什么时候能够结婚呢?那样萍姨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白玫瑰收拾了一番,把油画关好。“……牧人说,过段时间带我回家。”
“那真是太好了!”萍姨兴奋得脸都红了。
白玫瑰看着这个照顾自己多年的老妇人这么开心,心情也很好,“谢谢你,萍姨。”
……是时候把一些疑问问出来,再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白玫瑰觉得,自己差不多忘记当时见到齐牧人时的那种心态了。她第一次在钟家和齐牧人相遇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辈子绝对不要和这人有任何的来往。因为他是临死前最后一个见到自己狼狈模样的人,一看见齐牧人,某些不好的回忆就会涌上心头。
可是,兜兜转转这么几年,在齐牧人的温柔攻势下,她竟然最终选择了这个绝对不可能的人。
她始终是重生的,从外貌上看,和钟瓷他们差不多年纪,可是心理上,却比这一拨人年龄最大的钟墨都要老成。她虽然与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却会为自己偶尔的心理年龄而感到忧伤。
偏偏只有齐牧人,身上带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能令她感到安心,只有他,不会让她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很维和。
其他人所走的道路,尽管在她的影响下,略微与上一世有些不同,但是齐牧人这辈子的轨迹与上辈子的差别,简直大到离谱。
白玫瑰觉得,再也不能忽视这些事情了,不能再当缩头乌龟,应该把该有的疑问都问出来。
只是……怎么跟齐牧人说?
难道告诉他: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活着站在这里的,是复活的人……
问他:你怕不怕?
白玫瑰摇摇脑袋。
除了这件事,另有一事也在占满她的心房。
——为什么星星福利院里会出现一个长得和上辈子的女儿小月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是谁?
想到那双大大的眼睛,那可怜的小脸蛋儿,白玫瑰几乎要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齐牧人在身边,她恐怕下午从福利院离开,就会带上小月。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生小月时的情景。她已经丢失了名誉,连唯一支持她的萍姨也不在了,孑然一身,在这冰冷的世间,完全生无可恋,只想一死了之。
那个时候,若不是顾及腹中这坨小小的肉块,她早就无法坚持。
自从知道秦越楼劈腿的那些破事之后,她对这个青梅竹马就只剩下厌烦,可是,她始终没有逃过针对她的来自各方面的那些计谋……
她并不爱秦越楼,要留下小月,仅仅是某一天,肚子里突然传来的胎动。还未成形的腹中之物大概是因为冥冥之中的力量,知道母亲即将轻生,用力踢动了一番。
那时,白玫瑰僵住了,颤抖的手指放在肚子上,感受那一刻的悸动。
大概当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那种滋味。
那种创造生命的、造物主般的、伟大的体验……
她最终治好了感染的梅毒,以极小的概率,生下了健康的女婴。那是一个美丽的月夜,于是孩子被命名小月。
本以为可以带着孩子离开白家自己过活,可是白氏被吕氏攻击,在商战之中一败涂地,白川求救无门,因此白玫瑰义无反顾进入白氏,成为副总裁,力挽狂澜。
然后,白川此举又迎来了小三母女的不满,白玫瑰花了几年时间,才刚让白氏走上正轨,无暇顾及其他事,偏偏又被私生女两姐妹联合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