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不高兴,刚觉得这小混蛋把他放在心上了,结果一结束就关心起旁人来,“都已经死透了。你再问这些有什么用。”

道林说:“我不是……唉,他家权势很大,我担心,要是谁知道了那不是事故,而是你的作为该怎么办?”

埃里克哼了一声,显然不以为意。

道林这才记起来,埃里克虽然是个天才,他孤僻、乖戾、自傲,得罪他的人都被置于死地,可说到底他才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个年纪的男人总是充满激`情满腹自信,而才华横溢的埃里克尤其如此,如果走进了死胡同里,可能会一直较真无法明白,明白什么呢?再厉害的个人,也是抵不过人类社会的规则的。

“还有我外祖父,还有你说过的那个驯兽人。”道林说。

其实还有那个害了肖邦老师的教士,埃里克想了想,没有说,他觉得自己小时候或许做的太多破绽,但平日里他要对付谁可都不是简单粗暴的使用暴力,谁能抓到他呢,“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我怕啊。”道林着急说。

埃里克愣了愣,心里别扭起来,他似乎有点错误,可他一下子没能立即意识到。

道林说:“我知道你也不算错,可有些时候并不需要做到杀害他人的地步,唉,也不是说那些人不该死,他们确实是该死的……我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唉……”

埃里克握着他的手,心里琢磨的道林的话,很不是滋味,抱着道林有一下每一下的抚摸着道林赤`裸的脊背,道林睡着之后,他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想起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闭上眼是一片黑暗,睁开眼也仍然是。

可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他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无边的黑暗,而是道林。

是对他来说像小太阳一样照耀着他的道林。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很少亲热,道林陪着南茜嬷嬷渡过了最后一段时光,日日陪着老人家晒晒太阳看看风景,但身体情况的恶化无法遏制,入秋那几天又突然好了起来,还拿了一卷白色的羊毛线,要给道林打一条新围巾。

午后,道林带她到草地上,抱了她坐在铺了柔软垫子的椅子上,陪她打围巾,浅柠檬色的阳光懒洋洋洒在他们的身上,南茜嬷嬷打了个哈欠。

道林说:“我带你回去睡觉吧?”

南茜没有答应,只说:“不了,我就是有点累,眯一会儿就好了。我还要给你打一条新围巾呢,天气就要冷了,我给你妈妈也打过一条这个颜色的,她很喜欢,天气冷了就围起来,说可暖和了。”

“那你稍微眯一下。养养精神,再给我打围巾,我等着你的围巾带咧。那些小朋友一定羡慕我。”道林温温柔柔地说,又给她加个垫子,让她靠的舒服点。

过了一会儿,道林转头,看到南茜嬷嬷依然是微微蹙着眉抿着嘴角像在闭目养神,他轻声唤了一句“南茜”,并没得到反应,他眨了眨眼睛,泪珠滚落,又唤了一句“南茜”,然后知道,以后也不能再听到南茜母亲似的温和的话语了。

办完南茜的后事,道林才和埃里克再次启程。

途径伦敦的时候停留了几日。

道林倒是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也没出去转悠,居然也能碰上西比尔。


状态提示:第33章 Act.33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