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宋意然的声音里少了几分慵懒,还有那么点让人感到压力的严肃。
“商场洗手间里。喝多了汤。”林可颂揉了揉鼻子,她被灌了个水饱。
“封闭式训练是怎么回事?什么商场洗手间,你不是应该在你叔叔的餐厅里收银吗?”
林可颂只好将这一整件事都跟宋意然说了一遍,包括刚才自己被迫喝下八份白菜薄荷汤的经过。
宋意然沉默了两秒,在电话那端笑翻了天。
林可颂不用看他的脸也知道他此时一定是捂着肚子,花枝乱颤了!
“喂!你是不是我的兄弟啊!这位大师简直就是个强迫症以及自我中心病的综合体啊!他家的地板亮到闪瞎眼!而且还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这都不是洁癖的范畴了,我看他是有神经衰弱吧!”
“兄弟,我真心觉得你不适合做厨师。还是早早回去你叔叔的餐厅打工攒钱,把学费凑齐了跟我读一个学校吧。哥哥我会罩着你的,你一定会一科不挂顺利毕业。”
“切。你觉得我不适合做厨师?”
宋意然在电话那端叹了一口气:“可颂,在欧美,人们对于厨师的印象和在中国的后厨里挥汗如雨颠锅的大厨不同,他们是艺术家。从小到大你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带你去看看现代画展你直接就在椅子上睡过去了。所以何必勉强自己呢?不适合自己或者不喜欢做的事情,不做就好了。”
林可颂沉默了。
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些吗?
那么为什么当江千帆为议员托马斯准备午餐的时候,自己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道流程,比高考前的复习还要认真。
为什么自己尝出白菜薄荷汤里的樱桃会那么地欣喜?
“我想再试一试。”林可颂闷闷地说,“赢了的话,我的学费就存够了!反正就三个月而已!”
宋意然难得地沉默了。林可颂歪了歪脑袋,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
直到几秒钟之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吧。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导师是谁?”
“这个,是秘密啦!不能告诉你!”
宋意然笑了,他的笑声很悦耳,带着几分无奈:“好吧,好吧!反正只有一点,不要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
又没心没肺没主题地闲聊了几句,电话才挂断,林可颂这才坐起身来。
哎呀,在洗手间里跟暗恋对象打电话什么的,实在不浪漫啊。
她呼出一口气,低着头走出洗手间。
脚才刚跨过那扇门,还没抬起头来,凉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
“真对不起,我就是这样一个强迫症以及自我中心病的综合体。不仅如此,还有洁癖与神经衰弱。”
林可颂骤然发觉,江千帆竟然就握着盲杖,静立在洗手间的门外。
他的身后跟着梅尔。而梅尔则一脸无可奈何地朝林可颂摇了摇头。
林可颂完全傻了眼,江千帆怎么会来的?他不是一直坐在车里的吗?
难道他也想上洗手间,所以刚好听到了她与宋意然的对话?
江千帆!我看你那么清冷孤傲的,怎么会去听女洗手间的墙角呢!
只是这些都不是问题!
江千帆一句话不说,转过身去。那道背影,更加冷肃了。
这到底是今天自己第几次惹得他不高兴了?
林可颂啊林可颂,你今天是作死大合集吗?
以后你铁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真的要好好思考宋意然的提议了,此路不通,还是赶紧放弃绕道吧!
“林小姐,你知道自己在洗手间里待了多久吗?”梅尔来到林可颂的身边小声问。
“三分钟?”
梅尔摇了摇头。
“五分钟?”
梅尔还是摇头:“是十五分钟。而且打你的电话,一直在占线中。”
林可颂囧了。是自己在洗手间里和宋意然打电话,把时间都给忘记了。
“江先生担心你,亲自上来看看你。
”
梅尔这么一说,林可颂内疚了起来。
但是……江千帆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担心她啊?
她有什么值得他担心的?不就是上厕所吗?难不成她一冲马桶就被送到异世界了?
“他真的说了担心我?”林可颂不是很肯定地问梅尔。
“我猜的。”梅尔一本正经地回答,快步跟上了江千帆。
猜的怎么能作准啊!
江千帆的心思谁能猜得中啊!
他们回到了车上,梅尔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转过头来对不发一言的江千帆说:“江先生,李彦坚持要见你一面。”
“我不认为还有见他的必要。”
梅尔犹豫了两秒,还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江先生,李彦听起来有些激动。”
“见到我,他只会更加激动地控诉,丝毫不会反省自己的问题。”
梅尔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林可颂却觉得“李彦”这个名字耳熟。这不是江千帆的助理吗?
难道说已经被这个大冰块炒掉了?
不过也是,大冰块的要求那么高,岂是凡人所能达到的?
在这样的一路沉默之下,林可颂回到了江千帆的别墅。
其实江千帆的别墅,除了过分干净、过分安静、房子太大却没有人气之外,其他都很好。
就在她蹲在地上奋力推动行李箱的时候,梅尔走了进来,将一堆书放在了林可颂的桌面上。
“这些是烹调前菜、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