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僻、洁癖、神经衰弱、强迫症?”
谢医生耸着肩膀笑的很开心。
“看来你体会很深。”
“你不会跟他说,这些都是我说的吧?”
“当然不会。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最擅长的就是守口如瓶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可颂有一种被对方骗了的感觉。
“你知道他为什么孤僻吗?”
“为什么?”
“因为他总能从别人说话的语气、声调、呼吸中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和态度,哪怕对方隐藏得再好也一样。人与人的交往中,很多时候人会为了保护自己或者为了各种其他的目的而说谎,但这些普通人都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的事情,对于江千帆来说就被无限放大了。”
“就好像他的味觉一样吗?”
一点点的瑕疵都逃不过他的味蕾。
“是的。他的世界和普通人不一样。他的要求更绝对,更加怎么说呢……吹毛求疵。只能等待着,有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从这些绝对的感觉中解脱出来。”
林可颂耸起了肩膀,“妈啊……感觉被他看上的人也很倒霉啊!”
“为什么?”
“因为他的要求那么高,那么绝对。做他的女朋友,不是应该很辛苦吗?”
“他不会轻易对任何人好。但是当他心动的时候,他会给他自己有的一切。这才是他的绝对。”
谢医生直起身来,走过了林可颂的身边。
那一刻,林可颂忽然觉得谢医生口中的江千帆既熟悉,又陌生。
她没有了去厨房的心情,转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随手收拾了几件衣服。
她在网上查了查华盛顿的气温,打了个电话给叔叔说自己将离开纽约。她本来想发条短信给宋意然的,但还是没有发出去。因为她找不到一个非要向宋意然告知自己所有行程的理由。
她刚坐在桌前,查找网页来查找区别各种鱼类以及香料的信息时,电话忽然响了。
林可颂一看名字显示竟然是“宋意然”,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想起江千帆敏锐的听力,林可颂带着电话一直走出了别墅,来到庭院之中的一棵树下,蹲在那里,捂住听筒,刚要接听,电话就挂断了。
林可颂只好再度回拨。
“喂,宋意然,你找我什么事呢?”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要跟我绝交,打电话给你都不接。”宋意然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调调,欠抽。
“没啊。我怕跟你说话吵到别人。”
“你能吵到谁?你的厨艺老师吗?”
“算是吧。他有点神经衰弱。”林可颂笑了笑。
只是她抬起眼的时候,傻掉了。
因为正对着她的就是江千帆房间的露台。而他就靠在露台上,垂下眼帘,目光如同倾泻而下的飞瀑,简直要将林可颂的骨骼都挤碎。
不可能啊!大冰块不是看不见的吗?
怎么感觉他知道她在哪里啊!
这不科学!
等等,她蹲在这里打电话,江千帆是不是听见了?
比如那句“神经衰弱”?
“他到底是神经衰弱,还是听见你给我打电话会不高兴?”
“怎么可能?呵呵……呵呵……”林可颂干笑了两声,走向更远的地方。
“你是不是有什么忘记告诉我了?”
宋意然的声音还是如同玩笑一般,林可颂却莫名感觉到他似乎在不高兴。
难道叔叔告诉他,她要去华盛顿了?
可是叔叔没理由连这个还得跟宋意然报备啊!
“我能有什么忘记告诉你的啊!……不过我明天要去华盛顿啦!参加一位大师的生日派对呢!”
“是吗。如果我不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这下子林可颂确定宋意然不高兴了。当真莫名其妙。
她林可颂都年满十八周岁了!宋意然又不是她的监护人,凭什么她非得什么都告诉他啊!
“我才不要告诉你呢。”林可颂决定她也要傲娇一回。
“那我也不要告诉你。”宋意然故意模仿林可颂的语气说。
“你不要告诉我什么?”
“秘密。”
说完,宋意然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可颂有一种被哽住了不上不下的感觉。她用力晃了晃铁门,最后决定不生这个渣男的气,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一抬头,江千帆仍旧靠在露台上。他的手边放着红酒的酒杯,神色如常。
林可颂顾自呼出一口气来,他应该没有没有听见吧。
第二天早晨,林可颂被妮娜叫醒了。
她取过手机一看,发觉现在时间才早晨五点半,窗外的天空也只是蒙蒙亮而已。
“妮娜?怎么这么早叫我起来?飞机不是十一点的吗?”
“江先生要我叫你起来。”
“啊?”
当林可颂来到餐桌前的时候,发觉今天的早餐很单调。没有可口的小点心,没有让人胃口大开的小菜,只有寡淡的清粥以及一盘腌黄瓜。
林可颂以为是因为起得太早了,所以妮娜没有来得及准备好。但是她慢悠悠喝了二十多分钟的粥,江千帆准时在六点钟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林可颂的面前还是没有出现其他的东西。
她侧着脸,仰着脖子看着江千帆。因为仰视的角度,他的双腿显得更加修长,每一次曲折都那么恰到好处。更不用说他轻轻扯了扯衣角的动作……真的很有范儿。
即便他的眼睛看不见,无论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