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半化的雪糕很甜很好吃,阿零开心地舔干净手中的小棍子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做自我介绍,也没问对方的姓名。小娃娃在休息区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给她好吃的那个男孩子,想了想,便折回去找阿福了。
另一面,白色简约的别墅里,一袭白裙的女子静静站在窗前,柔顺的长发在纱帘透进来的微光中带上了浅浅的褐色,修长的手指持起桌上的一束百合轻轻插入身前的白玉花瓶,脸上的表情温婉恬静。
身后,新来女仆默默低头站在房间角落,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小姐本来说今天要去打球午饭后才回来的,不知为何才去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回家了,现在又突然站在窗边插花——女仆觉得小姐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又做着那么高雅的事,为何那个背影却透着森森寒意,叫她头皮发麻?
安子惜慢悠悠地插着花,修修这里改改那里,看着手中的百合眼神就像在看心爱的艺术品。
终于,一束绿叶衬托的娇艳白百合在晨光下绽放光彩,那长颈的玉瓶衬极了百合花,尽显高贵典雅。
女仆偷偷抬眼瞄了瞄,心底正在赞叹,忽见小姐持着剪子手一扬,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根花茎。白色的花朵无声落在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瞬间凋零,那一刻女仆心惊得几乎叫出声来,捂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小姐一刀又一刀,将摆弄了一个多小时的花朵一一剪落,糟蹋了个干净。
最后,当白玉花瓶里只余下那光秃秃的绿叶残枝,飘窗和地面上已是一片狼藉,伸手轻轻一推,整个花瓶摔落在花叶上,一声脆响,碎成了无数片。
安子惜终于轻轻扬起了嘴角,踏过残花落叶向二楼走去。
美好的事物,在最光鲜亮丽的时候被毁掉,那样的反差和绝望,真是叫人心碎呢~
——
a市市郊,不像岚山那么远离市中心却也同样静谧的一片住宅区,汉白玉修成的别墅绿树环绕简约大气,门口匾额上书“昼公馆”,黑底金字,庄严肃穆。
公馆后院,一头银发面相雍容的老太太身着一身银白旗袍,外罩一条暗红披肩,坐在摇椅上品着香茗看书。她的膝上,一只雪白漂亮的波斯猫懒懒蜷在阳光下,一金一蓝双色的猫眼半眯着,看着精贵高傲。
女管家轻步到了身后:“老夫人,安小姐的电话在二线。”
唔…老太太淡淡应了一声,搭着老花镜将书又看了片刻,开口道:“接进来。”
“奶奶,”电话那头传来年轻女孩清脆又温柔的声音,“奶奶,最近几天早晚温差大,奶奶的身体可还好?”
老太太一手拿着听筒,一手拂过波斯猫雪白的毛发,淡笑开口:“还不就是那些老毛病,好好坏坏总就是那样儿,倒是安丫头你有心,还惦记着我这老太婆。”
呵呵,电话那头安子惜笑了,便是看不见模样也觉得笑得甜:“奶奶说的是什么话,惦记着奶奶的人那么多,子惜只是里头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奶奶不嫌弃子惜多事,子惜都很高兴了的…”
一番话女孩说得清清润润还带着笑意,细听却能听出许多落寞,老太太闻言微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是奶奶看大的孩子,哪有孰轻孰重之分?本就是奶奶身边最喜欢最疼爱的小孙媳妇,却是我们昼家没那个福分…这些年奶奶一直觉得对不住你,是我们昼家,亏欠了你们安家啊…”
这样絮絮叨叨的话,老太太每次通话都要念一遍,电话那头,年轻的姑娘每次听后亦总是摆出一副难以承受的样子,沉默片刻之后才能坚强着开口:“奶奶您说笑了,是子惜,子惜没有和焰行在一起的福气…前几年,子惜想不开总是赖在焰行身边,可是事到如今…”
电话那头,女孩隐忍的声线已经带上了颤抖的哭意,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才继续开口:“事到如今,子惜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爸爸,爸爸他不准我再去岚山了…以后,子惜可能也不能再来昼公馆探望奶奶了…所以还请奶奶,一定要原谅子惜…”
电话那头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哭得梨花带雨叫人心疼不已。抽泣着说完,似害怕听到对方的回复一般,她猛地就挂了电话,只余下了一串怅然的忙音。
脑中幻想着昼老夫人此刻一脸震惊加愠怒的表情,安子惜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按上哭红的眼角,淡淡扬起了红唇。
八卦杂志上的那篇报道昼老夫人肯定看过了,不用她明说对方也一定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伤心。
早些年,昼老太公年轻的时候曾养过一名情妇有过两名私生子,虽说昼老夫人之后将孩子接回了昼家视如己出,可谁知道一向强势的老太太心里真正的想法?
安子惜觉得,昼老夫人这样出身名门一生严谨的女人,绝对接受不了一个来路不明会破坏昼家名誉的孩子。呵呵,所以老太太您可要给力一点,一举把小杂种赶出昼家才行哦~
另一面,老太太在对方收线之后也挂了电话,还是那闲闲抚着白猫的动作,淡雅雍容的神情纹丝不变。
“少爷那边还是没有回应?”老太太柔声问话。
管家在身后恭谨俯身:“回老夫人的话,周秘书回复说少爷最近公事繁忙,没时间接电话。”
呵,竟是和她玩起了心眼儿比起耐心来了么?
那个小丫头…他就那么想要?
昼老夫人淡淡一笑,伸手拂落膝上的猫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