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星点弥漫上了清甜的味道,一片静默无声之中,门外忽的传来一声轻响,突兀的打断了和谐的气氛。沙发上的两人同时闻声回头,那双乌黝清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那对青黑如玉的墨瞳却是微微眯起,带出一抹危险意味来。
夜福趴在卧室大门上,望着自己一不小心触上了门把的胳膊低声咒骂了一句,下一刻清冷男声已从门内幽幽传来:“夜福,进来。”
夜福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属下,从昨夜到今晨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接到命令之后夜福一刻不敢停顿连忙开门小跑了进去,不忘偷偷斜眼打量阿零的表情——
结果竟是看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愤慨加鄙视?!
夜福咯噔一下撞到角落的高脚架,架子上的窄口青花瓷瓶狠狠的晃动起来,一下两下,最后慢慢悠悠的回复到静止。
夜福无声朝着主子的方向看去一眼,正对上主子无声看来的视线,眼神一个交汇,信息尽数传递。
夜福微微俯身恭敬开口:“启禀殿下,经属下查看,那鬼婴似乎已在昨夜脱出了母体,如今不知所踪,林太太如今已无大碍,想必不出片刻便会苏醒,是否要通知林先生过来?”
昼焰行淡淡瞥了一眼床上的沈梦谨,她的肚子已经恢复了原状,只是身上那紫青色的痕迹还在,昼焰行神色淡淡的看了一刻,疑惑开口:“既然已无大碍,为什么那脉络消不下去?”
“这…”夜福流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或许,或许还要过一会儿吧,如果届时还是没有褪去,属下再想其他的办法…”夜福的语气略有迟疑,听着就像是一个能力不济却是不敢在主人面前表露的下属。
嗯,昼焰行应了一声,抱着阿零站起来:“即是这样,之后就由你留下照看,本座带阿零先回去。”
淡淡一句话落,随后便是脚步声起,房间的门打开后又关上,屋内恢复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好久,那角落里蝗晃⒉豢刹榈呐捕了一下,躲在瓶中的大头一直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终于忍不住了,正准备探出头查看一眼…
突然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大头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一瞬握住瓶颈,将花瓶一下抡起来狠狠朝着墙壁砸去!哐唐一声,花瓶脆在墙上碎了个四分五裂,里面一下飞出一个青灰色的同那花瓶形状一模一样的东西,狞笑着朝屋内的大床飞去!
那本带着阴冷和得意的笑声在看清大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怎么!怎么妈妈已经不在床上了?!原本准备躲回母体的大头一下慌乱,一眼看见墙上的那个大洞,连忙调转方向预备逃出屋去,下一刻却是加速咚得一声撞上了透明的结界!
接连的意外严重打击了大头的气焰,来不及顾及撞得剧痛的脑袋,大头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一下跃到天花板的角落,如同蝙蝠一样扒在哪里,对着下方的男子发出了恶狠狠的恐吓。
昼焰行站在一地碎瓷片之前,自砸破花瓶之后就没有再动过,此刻微微抬眼望上对面那表情狰狞的鬼娃娃,嘴角弯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来。
大头不熟悉昼焰行,并不知道那抹笑容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们让他以为留下的最多只是那个他已经探过底的阿福,所以他忍不住露出了马脚,结果撞上的却是这个等着收拾他的男人!此时此刻被逼现身无处可躲的大头气急败坏,望着那抹笑容嘶吼着从高处冲了下来。
对付这么一个已经离开了母体便是连夜福都可以轻易制服的鬼婴,其实昼焰行实在没有必要亲自留下。只是他心胸狭隘,最爱记仇,昨夜那么一番折腾他气成那样,这个气阿零不受,那总要有人来受不是?
天知道在发现那个花瓶有异样的时候,天知道在抱着阿零飞快离开房间的时候,夜福心里是有多么的舒畅加欢快~有这么一个间接导致阿零昨夜张开结界的罪魁祸首出来做替死鬼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终于不用担心自己无辜被牵连鸟~
无论是对主子的突然留下还是对夜福的无端端好心情都表示不解的阿零牵着夜福的手走出几步,突然听见方才的房间里传来连续的凄惨叫声,阿零惊得一下回头,突然发觉那个声音听着很耳熟!
“…大头?是大头!”娃娃即刻反应过来,挣开夜福的手飞快往回跑去。
当小阿零惊慌失措的一下冲回卧室,看到的一幕就是大头被主子狠狠踩在脚下,痛苦呻吟着吐出黑血的情形!阿零吓了一跳,急忙扑了上去:“大头!大头!殿下,这个是大头,是和阿零一起出来的,你不要杀他!”
娃娃飞快的跑到大头身边跪下,伤心的握住他的手,自责惊恐得都快哭了…
她怎么就把大头给忘了呢,她这个朋友做得真是太不称职了,明明想好了要照顾大头的,结果一见到殿下就只顾着自己开心,完全把大头抛到了脑后…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大头在看见阿零的那一刻,眸中闪过一瞬微不可查的仇恨,下一刻扭曲的小脸上却是露出了哀求的表情:“阿零…阿零你快救救我…告诉他们我不是坏人…”
“嗯!大头,大头不是坏人,大头是阿零的朋友,我们一起从大头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阿零答应了大头要和他在一起,做好朋友的…”阿零惨兮兮的抬头拼命解释,昼焰行微微蹙起眉来,看了看已经哭花了脸的娃娃,又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