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小声笑道:“王爷怎么还没走?”
他一把把她扯过一旁,紧张地问;“母后没难为你吧?”
天上飘起小雪,甬道上铺满薄薄一层,她看他肩头落着雪花,轻轻用手弹去,悄声道:“没事,不用担心。”
他拉着她走下台阶,崔长海识趣地离开一段距离跟在身后。
赵世帧看崔长海跟着,放心了。
“王爷回去吧,妾身一会就回去了。”
出了垂花门,二人分开,崔长海跟上来,打起伞遮住她,赔笑道:“王爷对王妃可真好,这一会也不放心。”
沈绾贞回头看看,赵世帧还站在雪地里,望着她的背影,头上的雪花飘飘扬扬,王文贵从门房跑出来,在他头顶撑起油伞。
“王妃,坤宁宫离此最近,还是先去皇后坤宁宫吧。”后宫中除了太后,皇后位分最为尊贵,宫中历来是个重规矩的地方,上下尊卑,不能乱。
坤宁宫在后宫中轴线,高大厚重的宫墙,有凝重之感,二人行走在中间甬道,沈绾贞只能见头顶那一方天,心想,这宫里的气氛压抑沉重,赵世帧在深宫里长大,没有自由,童年大概缺少乐趣。
这段路不短,沈绾贞缓步走着,一边与崔长海闲聊,问他些太后的喜好,饮食习惯,等一些琐事。
崔长海听安王妃问得详细,就连太后几时起身,几时歇晌,都问到,崔长海瞄了她一眼,除了问太后起居,安王妃别的再不谈其它,真是个谨慎心细的女子。
到了坤宁宫门前,早有太监回李皇后,就有太监哈腰说,“皇后娘娘请安王妃进去。”
崔长海留在外面,沈绾贞一人徐徐上殿,行大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李皇后和煦的声儿传来,“安王妃免礼,赐座。”
沈绾贞谢恩,起身落座。
“本宫对安王妃早就有耳闻,今儿总算见到了。”李皇后细瞧这沈氏,虽然样貌清纯,但送去安王府的姬妾那一个都比这沈氏长得美貌,偏偏安王就喜欢她,李皇后觉得纳闷。
“让皇后娘娘见笑。”沈绾贞欠身恭敬地道。
“三弟重情重义,难得的好男人,你二人经过一番波折,走到一起,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李皇后知道太后一杯毒酒的事,对她果敢,倒是佩服得紧。
“托皇后娘娘的福。”沈绾贞欠身。
李皇后看这安王妃少言寡语,恭敬有礼,丝毫没有巴结讨好之意,对她不免高看。
想起皇上嘱托,像是随意地问:“皇上说了,三弟如今已娶亲,朝中的事也要操点心,不知三弟是何想法?”
这是拿话试探她的意思,如安王热衷权势,夫妻一体,她定会帮夫君谋算,况皇后先开口提,安王若有心参政,她就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李皇后看着她,等她的回答,沈绾贞有点为难,太后让自己劝王爷进取,她要怎么回答,才能不开罪太后,又不让皇后误会安王有野心,伴君如伴虎,关键时,错说一句,有时就招来杀身大祸,她略一沉吟,“王爷没同臣妾说起,臣妾也不懂朝堂之事。”
李皇后盯着她,若有所思,安王妃不热衷此事,对权利没表现出过多*,看来皇上主张不错,安王妃只是普通女子,没有野心,跟安王倒也相配。
说了会闲话,沈绾贞告退出来。
崔长海等在宫门口,看她出来,迎上前,“奴才以为王妃还要有一会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二人下了台阶,天放晴,雪住了,太阳露出脸,暖和的阳光,照到她身上,她还是觉得冷飕飕的,也许是这宫殿到处是冰冷的石头堆砌,没有热度。
沈绾贞在闵贵太妃宫门外略等,就有太监高喊:“安王妃觐见。”
崔长海来时路上也未提闵贵太妃,有些个话不能拿到面上说,此刻,崔长海只朝沈绾贞深深点下头,沈绾贞就明白,这个主不是善茬。
她进宫门,余光瞥见,贵妃榻上端坐一个高贵的中年妇人,和太后年纪相仿,却没有太后凌厉之色,笑容安详。
沈绾贞倒身下拜,“臣妾给贵太妃娘娘请安。”
闵贵太妃忙吩咐左右,“快把安王妃搀起来,礼数都免了,我们娘们头一次见面,这俗礼怪烦的。”
说着,就招呼沈绾贞坐她身边,沈绾贞稍一犹豫,便听话地坐到她身旁,闵贵太妃拉住她的手,“这几日数九,正冷,王妃大冷天过来,瞧着身子单薄,可别冻着。”
“不碍事。”沈绾贞接触她的手,柔软又细腻,是一只女性温柔的手。
闵贵太妃热络,嘘寒问暖,沈绾贞听着竟有亲近之感,这是前朝除了太后,后宫第二尊贵的女人。
“安王妃看着弱不禁风,要好好调理,我一上冬,老病就犯了,每年都吃方御医开的方子,很管用,本宫让他去王府给你看看,开几剂汤药,调理调理。”闵贵太妃似乎对她格外关心,比太后正经婆婆来得亲近。
“谢贵太妃娘娘,臣妾身子骨结实。”她不想联系宫里的人。撇清少些事端。
闵贵太妃之子二王爷历王坐镇西南,是唯一一个拥兵在外的王爷,先皇在世之时,曾立有赫赫战功,在朝中威望甚高,皇上待之手足情深,甚为倚重。
闵贵太妃看在她身上的眼神闪了闪,“也好,王妃年轻,不像我这老婆子镇日十病九痛的,不离药罐子。”
闵贵太妃又絮絮地说了些别的,沈绾贞趁她说话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