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安静静的用餐,柯林斯与贝内特夫人也异常的沉默,对面的达西先生连刀叉都不碰,只面无表情的握着酒杯,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等待。

餐厅里的气氛诡异极了,许多女士匆匆吃了几口就借故离开。

贝内特夫人放下刀叉,拍拍女儿的肩膀,“亲爱的,我去游戏室玩牌了,你慢慢吃。”

达西握紧酒杯,目光深沉的朝对面看去。

被他一瞬不瞬的注视,玛丽头皮发麻,但她又不想跟着母亲去玩牌,只得飞快的用餐巾擦嘴,“妈妈等等,我要去大厅,正好跟你同路。”

她挽着贝内特夫人的手臂匆匆离开,柯林斯亦步亦趋的跟上。

达西仰头一口喝光杯中的酒,负手朝大厅走去。

玛丽加入了一群女士的谈话,柯林斯与夏洛特·卢卡斯小姐也相谈甚欢。

达西站在十步之外,沉默的看着他们。

舞曲响起,柯林斯邀请卢卡斯小姐步入舞池,玛丽身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达西举步想要上前,然后又停住了。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了这种窘境,只不过想取得玛丽的原谅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玛丽快速走到舞池边的休息区,加入了一群老年绅士的谈话,之后便再也没有挪动一步。她知道,长辈们的交谈总是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往往到了舞会结束他们还觉得意犹未尽。跟他们待在一起足够阻止达西的靠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达西取出怀表,发现舞会将近尾声。他朝人群中的玛丽看去,面色异常阴郁。

与平时一样,贝内特夫人总要拖到最后一刻才离开,玛丽紧紧挽着她的胳膊,走在了最前面。当马车缓缓移动,她忍不住朝达西看去。

他负手站在宾利身后,腰杆挺得笔直,坚毅的下颚微微抬起,脸上没有往常的冷峻表情,带着几分痛苦和狼狈。对上玛丽望过来的视线,他怔楞了一瞬,然后点了下头。

他的动作很沉重,晦暗莫测的眸光令玛丽觉得呼吸不畅。马车驶出去十多米,他高大的身影逐渐与夜色融合在一起,变成一道模糊不清的剪影,玛丽这才回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今晚成功的给达西添了堵,但她心里并不觉得好受。

送走了所有宾客,内瑟菲尔德的大厅显得尤为空旷,仆人们来来往往的收拾残局,几位主人挪到打扫干净的休息室里小坐。

达西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查看,宾利挤到他身边,严令他马上将工作丢掉,不管是舞会前还是舞会后都属于娱乐时间,他这样做简直太煞风景了!

“你们听说了吗?今晚与贝内特家一起来的柯林斯先生打算娶玛丽。上帝啊!他的滔滔不绝与玛丽的牙尖嘴利真是般配极了!我敢打赌,以后郎博恩的居民们都会臣服在他们夫妻两的口舌之下的!”宾利小姐夸张的说道。

达西手里的文件顷刻间变了形。

他身边的宾利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寒气,稍微挪了挪位置。

“那情景一定很有趣。”豪斯特夫人点头附和。

“天啊,你们怎么会觉得他们两般配?玛丽小姐嫁给那位不知所谓的牧师简直是一场悲剧!她的优雅与牧师的愚蠢看起来毫不搭界!他们根本不应该在一起!”豪斯特厌恶的皱眉。在他看来,玛丽嫁给柯林斯就像红酒搭配隔夜的干面包那样暴殄天物。

达西手里的文件恢复了原样。

“他们该不该在一起可不是由你说了算。柯林斯先生曾告诉我,他今晚就会向玛丽求婚。我想他现在没准儿已经成功了。要知道,他将继承贝内特家的所有财产,嫁给他无疑是玛丽最好的选择。以她并不出众的容貌,柯林斯先生能在五姐妹中选中她是她的幸运。”宾利小姐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达西的表情。

玛丽对于‘成功婚姻’的言论又浮现在耳边,达西狠狠皱眉,站起来沉声说道,“很晚了,我先告辞了。”

他对众人颔首,朝门口走去,似想到什么又顿住,回头看向宾利,“我明天准备回伦敦,有许多公务等着处理。”

“啊,我明天也要回伦敦一趟,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近期会寄到我在伦敦的寓所,我总担心仆人粗心大意给弄丢了。”宾利愁眉苦脸的说道。他原本打算陪简过完圣诞再走的。

“那我们一起吧。”达西点头。

“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回去,郎博恩的生活太无聊了,我早就呆腻了!”宾利小姐欢快的拍着手。

豪斯特夫人立即附和。

唯独豪斯特先生有些不情不愿。回到伦敦就意味着很长时间吃不上玛丽小姐做的饭,他想自己肯定会迅速消瘦下去的。

与此同时,贝内特家的客厅,柯林斯叫住了准备上楼的玛丽,“玛丽,我能单独和你聊一会儿吗?”

贝内特夫人露出欢欣鼓舞的表情;贝内特先生皱起了眉头;几位姐妹齐齐看向玛丽,眼里蕴藏着深切的同情。

玛丽沉默片刻,发现贝内特夫人正拼命朝自己挤眉弄眼,只得点头道,“可以。”

闲杂人等识趣的退出了大厅,气氛一时间变的极为诡异。

柯林斯理了理领结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对玛丽弯下腰去,异常诚恳的开口,“玛丽小姐,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述说嫁给他的好处:徳布尔夫人听说这个消息后的欣慰之情;在亨斯福德新居举办的盛大婚礼;教民们对他们的真挚祝福;幸福无比的婚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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